至於陳芳那事,也讓池雨去打聽著哪裡有奶.水的乳孃,將他們介紹去劉家。價錢嘛,也沒度量著劉家的根底兒,只管挑性兒。
什麼性兒,自然是伶牙俐齒,絕不吃虧的性兒。
不然進了那劉家,氣焰稍微一低,那且得被人按著腦袋欺負,就別提替他們分擔火力了。
池雨辦事利索,又是在牙婆底下久了人物,不消兩日,就踅摸了五個乳孃過來。
因都還在漲奶的日子,各個都有兩團肥白如瓠的胸脯,沈南寶一眼望去跟看一盤盤粉蒸肉似的。
沈南寶把手上的帕子放在膝上疊了一疊,便道:“挨個報個名兒,叫我先曉得你們的底細。”
沈南寶坐在花團錦簇的屏風前,清麗的臉盤上橫亙著黃黃的太陽光,像光影裡靜靜置放著的梅瓶,每望過去一眼都能品咂出獨特的韻致。
這樣的夫人絕不是巷道里閒講的富碩人家,那且得是清貴的主兒。
這些乳孃因而把聲調拈得愈發細柔了,生怕把聲揚高了,放肆到眼前的夫人。
等一一介紹完了,沈南寶又叫她們說說自個兒的長短。
大家都很謙虛,說了自個兒的長,也要揀揀自個兒的短,唯有一人,只說自個兒的好。
沈南寶不由多看了一眼。
那人生著一雙烏黑的眸子,偏眉毛很淡,唇色也淺,擠在粉團的一張臉上,像山水畫裡特有的留白,有供人遐想的餘地。至於穿著,雖然不是大鑲大滾的繁複樣式,但衣料的竊曲筆筆流暢精緻,可見是個有講究的人。
沈南寶瞧了一眼,便垂下眸,月白的琵琶繡拂過帕上的瓜瓞綿綿,柔細的聲音添了幾分冷,“你眼睛長到眉毛上,倒自大得很。”
那人姓卞,單一鳴,據說是生下來時聲口水涼清脆,像鳥啼,所以取鳴這字。
卞氏也不遑這名,開口就是吳儂軟語,“妾是來哺乳的,緊著人不挑食,奶.水好就是了,至於其它的……也不需著妾什麼不是,妾何必說呢?”
也就這麼一句,沈南寶便定了這人,打發了其餘四人,各自給了一吊錢後,便又叫風月拿了十兩銀子給這卞氏。
“這是你頭一個月的勞苦費,你也曉得你將去的是東柳道的劉家,那不是個好相與的,所以顧慮著你要受些氣,便要較市面的多給你些,至於那什麼工錢,你到時找劉家要便是。”
幹一份工拿兩份錢,這是卞氏全然沒料到,那笑意近乎要從眼裡溢位來似的,“妾明白,妾到時候會找劉家他們討要的,畢竟喂的是他們劉家的娃,他們合該出這份的錢。”
沈南寶笑了笑,也沒再吩咐什麼了,讓綠葵領著這卞氏去了劉家。
好巧不巧,綠葵將人送去劉家時,那劉惲和王婆也被衙門發還回了家。
因受了棍刑,在牢獄裡也沒細緻治療,劉惲那兩團屁活蛋.子還跟開了花似的,又憋不住屎尿,也沒人伺候,就這麼淌了一屁股。
所以是衙役忍受不了劉惲身上的味兒,這才法外開恩,早早將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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