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了,紛紛看向沈南寶。
沈南寶坐著位子上,訥訥的,顯然也怔住了。
但誰都不知道,她袖襴下的那隻手是怎樣緊緊拽著扶手的,而她又是花費多大的力氣才剋制著沒叫出聲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
陳方彥為什麼一定要她,別人不行麼?
他而今不是什麼都得到了麼?
為什麼不放過她?
沈南寶不明白,在場的旁人也不明白。
譬如孔氏,對於她來說,像五姑娘這種身世不白,還有一個殘害士族嫡子的生母,是到哪兒都被嫌棄,所以自己首肯五姑娘做伯爵府的正室,那於她來說,是天下掉餡餅。
五姑娘得歡喜,得感恩,在私下相見的時候必得痛哭流涕,跪在自己跟前感謝自己的施捨。
可是而今竟然還有旁人來提親?
還是近來如日中天的北庭都護?
孔氏只覺得在做夢。
不明白的還有沈南伊。
自張士廉說了那話,她坐在位置上哭得愈發的傷心了。
傷心自個兒都這樣了,還是這麼人嫌狗棄,要娶她還得拖三帶四,與那麼多白眼給她。
可沈南寶呢?卻跟個香餑餑,誰都要來饞一口!
她憑什麼!
她生娘害死了自個兒的四弟弟,那麼黑心肝的一人,為什麼不父債子償,她也遭報應,一輩子受盡白眼!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可到底不能讓人幹晾在外面的道理,遂把人請進來。
孔氏見他們這麼吩咐了,嘴倒牽不牽,“這還真真是應了一句話,一家有女百家求吶,不過,我倒是好奇,這舒直嘛,和淵渟是摯友,這平日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免不了相互生生情愫,這陳大人……”
末了一嗤,嗤得在場眾人都僵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