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寶長舒口氣,牽了個笑,“殿帥說的是,那我以後不這樣了!”
蕭逸宸咂摸著這話有些不對,但好像又沒什麼不對。
算了,總歸是順他意了,他再拗著這話說下去就沒了大丈夫的氣節了。
所以,蕭逸宸一副大包大攬的氣勢點著頭,笑得很得勁,“這樣就好!五姑娘以後對我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不必顧及那些。”
沈南寶這下連笑都不笑了,轉過身,捧了桌上的茶啜飲起來,情願把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埋進那方寸大小的盞裡,也不願支出個眼看他。
杵臼領著風月來時,就看到這樣冷悽悽的景象,一壁兒腹誹主子您又說了什麼不著四六的話,一壁兒作揖道:“大人,風月來了。”
這時沈南寶才終於捨得抬起頭,看向那多日未見的風月。
風月也看著她,一雙眼紅彤彤的,小碎步地迎到跟前,泥首道:“小的叫姐兒擔憂了。”
沈南寶被她這樣弄得淚眼婆娑,直拍她的肩頭,“你擔憂我,我也擔憂你,都是相互的,快起來罷。”
風月順著她攙扶起身。
沈南寶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那鄭媽媽沒苛待你罷?”
苛待定定是苛待的,但這事哪能和她說的,何況也算是落個好結局,再叫姐兒勻這份苦就有些多餘了,遂風月搖了搖頭,“沒呢?姐兒您曉得我是個不吃虧的主兒,鄭媽媽再厲害我也敢向她齜牙咧嘴!”
她說著便扮起了怪相,看得沈南寶忍不住笑,連連點頭,“我瞧你這架勢,就是沒震住鄭媽媽,那也是嚇到她了。”
你一言我一句,說得情意繾綣,那相對的四目,也纏綿難分。
蕭逸宸越看心裡越不是滋味,她何曾這樣看過自己?她不是喜歡自己麼?難不成這點喜歡還比不上對個下人麼?
蕭逸宸撇了撇嘴,“五姑娘和自個兒丫鬟真真是感情篤厚,我瞧我在這兒支稜著倒有些多餘了。”
他本以為這話會叫沈南寶識趣些,沒想沈南寶是真真的識趣,直接從圈椅上起身,衝他屈了膝,“哪裡是殿帥多餘,是我和我這丫鬟煞風景,反正人我已經領到了,就先回去了,也免得到時候回去晚了叫祖母詰責。”
如此謝過了沈南寶就拉著一頭霧水的風月匆匆退下了。
那動作利索得蕭逸宸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疾步到了甬道,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招了招手讓下人送她,然後站在閥閱前看著人頭也不回的背影,惘惘道:“五姑娘怎麼這麼難捉摸呢?”
身後的杵臼怔了怔,眉眼官司打了熱鬧。
雖然不知道方才二人發生了什麼,但憑他對自個兒主子的認識,只怕沒說個什麼好話,不然主子怎麼說都幫了人五姑娘這麼大的忙呢,五姑娘再怎麼也不必這麼冷臉子吧。
這麼想著,杵臼支了個假笑,“大人您別多想,許是真如五姑娘說的那樣,回去遲了不好交代。”
蕭逸宸哼了聲,“真是如她說的,那她何必一路喪臉子給我看,方才上馬車,你瞧她施捨了一眼看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