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破天荒了麼?小沒心肝的今竟曉得謝謝他了?
真真是極好。
看來對待小娘子也不能太主動了,那得放了長線才能釣得住,不然坐上個千載萬載,也只是枯坐罷了,哪能等到她這麼體人意的時候。
蕭逸宸微揚了眉梢,“五姑娘,你曉得我並不想聽這些。”
沈南寶又搓捻起衣衽了,半晌,她才囁嚅道:“對不起。”
輕輕的一聲,就著源源吹進來的悶風,活活一拳頭捶在蕭逸宸胸口上,一霎打散了他那些喜意。
他抿緊了唇,身旁簾幕躚飛,照在他的臉上也一副陰晴不定的模樣。
沈南寶抬頭看時,正看見這樣的景象,她重又垂下頭,視線凝在衣衽上——自己手指搓出的那朵花,“我祖父母他們也是擔心我……”
或許是很少見識這樣的她,蕭逸宸在茵上挪了挪,有些不自適地嗽了聲,“五姑娘,我不在意。”
他的確不在意,從小小效用走到如今,雖說位高權重,但誰人不在背後罵他一嘴,說他臨哪兒,哪兒就是家破人亡。
所以很多清明人家都不願同她相與,也遑論把沈南寶當作心肝來疼的養祖父母了。
他很理解,也很羨慕,更是高興。
畢竟五姑娘會顧及他的感受了,會心疼他了。
都說女子愛上一個男子,最初就是從心疼開始的,所以五姑娘確確實實是歡喜他了,這種歡喜是即便她養祖父有微詞,她也要向他的靠近的歡喜。
他奕奕地想,沈南寶卻歪了頭望住他,“那殿帥您這麼問,是想我問您什麼?”
放在膝上的手虛虛攏起來,蕭逸宸道:“今天這事……你不想問問?”
沈南寶這回是理解了,點點頭,“殿帥不是都說了容後再審麼?那我還問什麼?”
蕭逸宸遲遲地笑,“你想問什麼就問什麼,譬如我怎麼打算的?”
看他像個極力向長輩炫耀自己的小孩,沈南寶忍不住彎了唇,配合他問:“那殿帥您是怎麼打算的?”
蕭逸宸拳頭抵住唇畔,嗽了聲,“事情遲遲未決,就跟斷頭刀懸在脖上一般,少不得叫人慌亂做錯事。”
當然前提是得彭氏這樣色厲內荏的人,若換做樞密院那個一撇胡,這伎倆哪裡是夠看的。
這和沈南寶想得沒差,不過要襯他心意,少不得揚個眉梢,故作驚訝地道:“殿帥是打量著大娘子因這事,暴露馬腳,驚動到綠葵?”
所以她很清楚嘛。
也是,她一向聰明,又有一雙法眼,能看不清什麼事呢。
那她這樣子是做什麼?
體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