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像被什麼撕扯了開,涼涼的,冷得她直打哆嗦。
那熱意又鋪天蓋地地湧上來,攜著心底的擔憂,夾纏著她難受得慌。
她忍不住地蹲了下來,嗚咽出聲。
細細柔柔的一聲,小溪流水似的潺進‘廟祝’的心扉,他忍耐不住的狠狠嚥了口唾沫,哪裡還管什麼的,撲上去。
那身影就像餓狼,帶來徹底的絕望,天塌地陷地把沈南寶壓進泥淖。
她連呼救都來不及,眼前閃過一道冷光,擦著風聲,錚錚的一聲響,‘廟祝’的脖頸就裂開了道細縫。
洞開的門躥進來風,撲在沈南寶的臉上,降滅了一丁點的躁意。
她這才僵澀地仰起臉,精瓷的面貌撞進眼,她看見蕭逸宸站在那兒,凝睇深垂的眼蓄滿了風雷,他甩了甩.刀,在嗡鳴顫動的刀刃裡說:“我後悔了。”
沈南寶此刻的腦子灌滿了漿糊,她聽不懂他的話,訥訥的打著結巴,“殿,殿帥……”
喚他的時候帶著嗚咽,像奶貓的喵喵叫、糯嘰嘰的爪,撓得蕭逸宸剛剛因怒氣才堆積的勇氣颯颯沒了,全憑一絲‘不好在下屬跟前丟份’的門面撐著,他蠕了蠕嘴巴,悄沒聲的,“你中了牽裙散。”
他聲音冷而寒,許是還置著先前她撂那些狠話的氣罷。
他該氣的,她也該順勢而退的。
可是,她動不了,剛剛那些意志彷彿隨著他來一霎化沒了形,只剩下心頭的那一捧火,燒得她口乾舌燥,燒得她好想扒衣服,透透這熱氣。
杵臼不同坤鴻不著四六,對這些事門清,當即笑得晦澀又曖昧,“主子,這裡有小的處理,您儘管去救五姑娘罷。”
蕭逸宸神情瞬間五彩斑斕,他一怔,反應過來,寒著臉喝道:“猴兒息子!正事不精旁門左道倒門清,趕緊把這人還有他的姘頭都給我收拾乾淨了,別漏出一點風聲,不然提頭來見。”
說完,大手一攬,將沈南寶攔腰抱起,託在了懷裡。
溫熱的手掌有著沁人心脾的力量,透過薄薄的夏衫,如冷水拋進熱油,激得沈南寶一哆嗦,長長地喟嘆,“涼快。”
聲音纏而綿,線團一樣,繞在蕭逸宸的耳畔,繞得他面紅耳赤,口乾舌燥,他艱澀地嚥了咽,忙忙解釋道:“五,五姑娘,你這是中了牽裙散的緣故,你待……”
杵臼意味深長的笑就這麼閃過腦海,後面所謂‘救她’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
以至於沈南寶聽罷,只覺得他把自己當傻子,是怕她聽不明白,所以才說這麼兩遍麼?
按照以往沈南寶肯定少不得言辭彎酸回去,而今卻委屈得不成樣,在他懷裡灘成了柔水,視線濛濛的從腰間蔓延到胸口、脖頸,最終凝在了唇瓣上。
那唇瓣長得真好啊,是受過了老天爺的格外照顧,所以長得豐盈又細嫩,像靖水樓冰鎮過的膏滋,彈彈的,只一口就能吃得人透心涼。
沈南寶嚥了咽喉嚨,想,就一口,一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