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過寥寥幾句,但容氏已經聽了個明白,她坐在位子上駭然失色,“誰要害我的倬哥兒?”
還能有誰。
只有大娘子。
不至於殷老太太和沈蒔害沈府唯一的男丁罷!
不過,沈南寶也未嘗不是,她一心要為那顧小娘報仇,說不定是要藉此拿她做幌子去對付彭氏。
沈南寶瞧出她的心思,也不亟著辯白,只眺向外頭,見著風月那淡柳色裙裾飄飄而來,嘴角彎了彎。
“姐兒。”
沈南寶撤了手問:“大夫可瞧了?”
“瞧了……”
容氏聽聞,立馬起了身去抓風月的手,“我那倬哥兒怎得了?”
風月望了一眼沈南寶,見她點了頭,這才道:“小娘莫急,大夫說了所幸那寒食散食用得不多,並未浸及肌骨,只是體表因而有些發熱,嗜睡罷了,現下開了藥,等待服上幾日,剋制著不吃那東西就好了。”
沈南寶眯覷了眼暗道果然是寒食散。
容氏卻宛如遭了驚雷崩得瞠目結舌,“你說什麼?寒食散?”
寒食散早先只在宮中用作治療寒症,後來慢慢流了出來,大抵是因御用之物,遂很快便成了京畿貴圈炫耀身份的東西。
如此來看,寒食散彷彿是個好東西。
但哪是什麼好東西!
那寒食散就是個催人命的利器!
起先服用會覺得精神爽瀨,但越至後頭,便越發離不開,鎮日萎靡不濟不說,一旦再食,人就跟得了癲症 沒什麼兩樣,如此下去,若不戒了這寒食散,就只有死路一條!
但談戒掉,不扒掉一層皮,是決計不可能的!
容氏能知道這些,那也得虧她那私媒的母親日日和高官打交道才曉得的。
不然如今聽到這些,那都還雲裡霧裡!
也正因此,容氏才徹底打消了對沈南寶的疑慮。
畢竟寒食散這樣的東西,沈南寶這樣的身份決計拿不到,也只有彭氏,那中侍大夫出身的嫡女才拿得到!
容氏恨得搓起牙花子,“她欺人太甚!她也是看著倬哥兒長大的,她怎麼能這麼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