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這樣的名字,誠心讓她注意著?
沈南寶納罕著彭氏的用意,卻吩咐二人去做了庭除。
畢竟那些個下人做紙鳶做得昏天黑地,一刻都來不及灑掃,前日又下了雨,打得一院子殘花敗葉,堆滿了腌臢物。
再不打整一番,只怕這院子又如先前那般,叫人遠遠瞧著就覺孤冷清寂,有冤魂在作祟。
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伴著呼呼的風,刮進來一陣塵霧。
沈南寶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好容易止住,那鼻尖又癢得厲害,沈南寶便又揉了好幾下鼻尖。
去放叉竿閉窗的風月回過身見到這景象,皺緊了眉頭,“姐兒,這怕是鼻痔犯了?”
沈南寶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從前有鼻痔這事。
不過後來她嫁到北郡侯府,陳方彥便四處替她尋大夫找偏方,幾番輾轉終於給她治好了。
以至於重生回來,她都忘了自己還有鼻痔這毛病。
那邊悠柔有些好奇,“姐兒有鼻痔嗎?”
風月不好氣地瞥了她眼,想到她是殷老太太的耳報神,便陰陽怪氣地哼了聲,“可不是,姐兒臘月生的,天兒又極寒,便著了涼,一直反反覆覆落了這根兒……”
“你說這個做什麼?”
沈南寶打斷她,微擰的眉頭在看向悠柔時松落了下來,“小毛病,養養便好了。”
說著,沈南寶去了黃花梨木透雕花鳥圖鏡臺,從抽屜取了象牙雕花卉粉盒,給面上傅了薄薄粉黛,“替我更衣罷,免得去遲了,耽誤了給祖母熬藥。”
風月和悠柔兩人這才伺候起沈南寶洗漱,替她著了件翠池花邊對襟。
又一如既往的,沈南寶叫風月只顧在屋中除塵,不必碰書案,然後領著風月去了後罩房,熬完藥後拿了卷軸去向沉香軒。
風月瞧見那方方爬上勾心鬥角的紅日,復望向沈南寶手上卷軸,不由道:“姐兒自回來都沒怎麼和容小娘說過話,這般不請自去,就不怕容小娘懼怕著老太太不待見姐兒麼?”
“你方才不是還說她善得很麼?”
沈南寶走在遊廊,光從牽絲攀藤裡漏了下來,虛虛實實地打在她嗤笑的臉上,“這心中有佛,心腸又軟的人,就算再不想待見我,面上也得做足了,不然就耽了這禮佛的名聲不是。”
就像殷老太太。
明明不願放任大權,卻口口聲聲說著擔憂掛懷?
那這樣還算心善之人麼?
風月有些恍然,小心翼翼覷了眼沈南寶,看到她通透無瑕的面板,猶豫了瞬,問:“姐兒,您怎麼曉得容小娘是怎樣的人?”
濃長的睫毛虛虛耷拉了下來,蓋住沈南寶眼底的光,“自古上行下效,我雖沒同容小娘說過幾句話,卻是和二姐姐說了不少。”
她忽而又笑了起來,“作這些擔心幹甚?前些時候二姐姐不是還道讓我有時間去找容小娘禮佛?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容小娘也不好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