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想云云,那邊謝元昶截了沈文倬的話道:“怨惱,或是笑話,都隨意,反正我也是這般沒規矩慣了,我母親也時常罵道我。”
說著,謝元昶引頸向屏後探望,“四妹妹可在?雖道是不應與外男相見,不過我們早前見過,也算是相識,而今再見也不算不成體統罷!”
笑意就凝在嘴角,高不成低不就,僵硬得沈南伊一徑怔在了當場,聲音失了調,“四妹妹?”
謝元昶尚不知覺地點了點頭,“是啊,四妹妹。”
方才他還叫自己大姑娘。
叫沈南寶卻叫四妹妹。
孰親孰疏,顯而易見!
沈南伊恨著一雙眼,指尖落在椅搭上,幾欲要摳出個窟窿。
沈南宛聽到這處,才緩緩起身,拈著禁步而入,在謝元昶射出的驚喜目光裡,盈盈一福身,“謝小伯爺,四妹妹不在這裡。”
謝元昶剛剛飛揚的眉梢耷拉了下來,寞寞衝著沈南宛回禮,“方才不是還在?怎麼就不在了?”
聲音充滿了懊惱,聽得沈南伊捧起一旁的茶剌剌來喝。
沈南宛卻沒什麼反應,依然那副笑貌,“四妹妹素日都與祖母熬藥,聽聞祖母要去喝藥了,便跟了過去。”
謝元昶聽著惘惘的。
那日他回府向人打聽了沈南寶,才曉得她凋零的身世。
兜兜轉轉了這麼些年回來,只怕一心想求自個兒的親祖母多與她些垂愛。
所以才這般不惜降低身份,親自煎藥。
這是四妹妹的孝心,謝元昶不好多詰問,只怨惱自己方才應當早些叫應她的,未嘗不可見一面。
他今日來沈府,雖說的確是找謝文倬有事,不過並非緊要,到麓山書院再商談解決也是可以。
揪細想來,自己這般迫不及待地過來,也算是為了見一見四妹妹。
謝元昶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何這般掛懷她,或許是那淡泊的強調,從容的舉止,又或是那驚鴻一現的容顏。
反正怎麼著都好,他就是今日想來見見四妹妹。
現下撲了空,悔恨雖談不上,心底卻有些遺憾,便沒頭沒腦地訕訕應了句,“原是這樣……”
這般落寞樣子落在沈南伊眼底,氣得她發笑,“怪道我同三弟弟都不甚懂得謝小伯爺的心思,不若方才我早叫了明箏在耳房攔著,也好得過謝小伯爺在這裡惆悵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