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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間難得幾回聞 第二十一章奔車朽索 (2 / 3)

瞧見沈南寶遞來疑惑的目,沈南伊將那雙溫睦的眼垂下來,循循道:“祖母前些時候雖整頓了下人,掃除了些乖逆,但總歸治標不治本。這些下人啊,從根兒就是那個欺軟怕硬的壞德行!他們會瞧著管教他們的是怎樣的人物、怎樣的身份,量體裁衣、看菜下碟。仗著你是個小姑娘,面子生嫩不好下狠口重手,便不服管教,日益放縱!”

沈南伊扯了嘴笑,“風月那個丫頭,雖衷心,但到底欠缺手段和底氣,這些壞疽瞧她面子生嫩不好下狠口重手,只怕不會服從管教!還是需得你用這四姑娘的身份回去好好訓誡那些下人一番。”

沈南寶笑得有些妄自菲薄,“我即是風月,也沒什麼手段和底氣,不過二姐姐這番話也提醒我了,是該儘快回去,好好捶捶那些下人。”

沈南寶說罷,衝著沈南宛施了禮,轉身離開,在將路過月洞門時,她悄然回首望了一眼。

沈南宛依然站在廊下,穿著海棠色掐花的對襟外裳,徐徐打著扇,那姣姣面貌便在這樣忽閃忽閃的光裡深得似一汪寒潭。

沈南寶不動聲色地回了眸,提衽欲走,卻忽然被什麼扯住了,她低眼一瞧,原是從旁斜喇而出的枝節牽扯住她的裙邊。

今日這裙子雖不是新制,但沈南寶穿了經日不甚捨得蠻扯,扯毀了它,便彎下身解那個花枝。

待解了桎梏,沈南寶重新支起身子,餘光裡的那抹身影早已不見,只留下那秋香色穗子在空中晃盪不停。

沈南寶斂了斂眉,復望向那株橫生得枝節,驀然蹲下,覆手上去扯弄。

那枝節根深蒂固,雖竭盡全力,終於拔出,但害得手上血痕交錯,回到屋中被風月瞧見,連連失聲驚問:“姐兒,您做什麼去了,傷成這般樣子。”

電光火石間,風月想起昨日的事,惴惴得臉色都發白了,“是昨日……”

“尋個地兒把這株胡枝子也栽上。”

沈南寶把它拍到風月手上,在絡繹不絕忙碌的下人堆裡打斷了她的話。

風月訥訥瞧著自己那一霎沾上細碎泥土的手,吞吞吐吐地道:“姐兒,您沒事您去拔這胡枝子做什麼?這花兒枝上盡是刺。”

沈南寶卻望著那花兒,沒頭沒腦地問:“這花兒好看嗎?”

風月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好看的,不過這花不甚出眾,那些文人騷客也不愛吟詩作賦讚美它。”

沈南寶那雙目迎著光,瀲灩如波,清冽似水,“這便是它的機警之處,活得太出眾,免不了被撅根扼枝,落個斷金零粉的悲劇。相反活得平庸,偏安一隅不被人知,本末終終,臨了奏雅不也是好?”

她說得晦澀難懂,風月聽得一知半解,抓著那胡枝子,懵懵懂懂地點頭,“那奴婢去把它栽下來。”

沈南寶揚起那張暖玉似的臉龐,眯眼看向穹隆。

那丸紅日已經升到了半空中,灑下曖曖春暉,落在院子裡倚靠角落的脆嫩荊桃上、成片蔑竹爬滿了的軟枝黃蟬上,映著啁啁鳥聲,一派恢弘豁然的氣象。

風月拍著泥土上前,復如沈南寶那般,挺直了腰桿將院子一覽無遺,然後點點頭,頗為自豪地道:“瞧瞧,早前這院子多麼邋遢,如今又多麼宜人,可見這不管是什麼,還是得要人用心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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