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的評價,不似那些個懷春的少女,溢於言表的讚美。
沈文倬一下安了心,舒然轉了話題,“你方才說要做紙鳶和鞦韆,可要人幫忙?”
沈南寶搖了搖頭,“多謝三哥哥的好意,不過我這就是為了打發閒暇才做的,找人幫忙便喪失了初心。”
沈文倬便不勉強了,只叫她仔細著手,別做著做著,強項拗傷了。
沈南寶道好,然後看著馬車在酉時這一刻,晃晃悠悠地駛進了沈府的偏門。
車輪的傾軋之聲像是拋進湖水的石子,盪出一層一層的漣漪,之後便是垂柳拂水際,萬籟此俱寂的靜。
彷彿對於二人的出去,並沒有引起沈府任何一人的格外關注。
沈文倬並未多想,與沈南寶一同入了二門,便告了別。
風月踩著落日濃墨重彩的昏紅裡,回頭望著沈文倬那翩翩的背影,這時才感慨,“姐兒,您說得對,這三公子的確同其它人不一樣,他帶姐兒您是好的,是真心的。”
這就是挺奇特的事情。
旁人待你好不好,真不真心,其實內心是有感覺的。
不過有些時候,因被一些執念障了目,便不自覺的自欺欺人,才會有那麼多曲折的故事出來。
沈南寶抿唇微笑,“所以,萬事勿要輕易下決斷。”
風月很受教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披著曖曖餘暉,邁進榮月軒,看到一摞僕人在庭院前站著,她方愣了楞,“這是祖母撥給我的下人?”
陳媽媽奉命行事,搓著手上前作禮,“這些都是老太太親自挑選的,都是下人堆裡做事最穩靠精幹的,四姑娘您過過目?”
沈南寶頷首道好,又問:“哪個是王媽媽。”
這番話落,那一眾下人挨肩並足地轉頭,卻無一人上前應答。
陳媽媽這時才苦著一張臉,哎呀一聲,“不瞞四姑娘,小的自領了風月丫頭的話,好生替四姑娘尋找了一番,但皆是沒尋到,稍微問了從前的老人,才曉得那王媽媽是個混不吝的,竟偷拿主子的東西出去變賣,被主母打了五十板子,打發出了府。”
這簡直晴天霹靂!
風月面色都變了,她自是曉得自家姐兒要王媽媽做什麼,並非面上所謂想顧小娘了,而是想從王媽媽那邊探一些口風。
如今這王媽媽被人打了五十板子,說是什麼從前犯的事,風月都不信!
畢竟五十板子,是要出人命的,這麼大的事,陳媽媽管了後罩房這麼久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