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一旁的張蒼,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凌厲起來。
“吩咐下去,從今日開始,我法家弟子謹言慎行,全都給我夾著尾巴做人,若是有人壞了事,可別怪我不念同門之宜!”
奪嫡之事,歷來慘烈殘酷,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雖然他現在還不能明面上大張旗鼓地站在夏弘這邊,但也決不能給對方拖後腿。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至於夏弘公子的身份,要注意保密,陛下的脾氣你們都是知道的,他不公開,你們誰都不許多嘴!”
張蒼一臉慎重地點了點頭。
李斯搓著手,在大廳裡來回踱步。
“同時,暗中派人調查各地執法情況,要真如公子所說的那樣,那咱們法家的刀又到了要見血的時候了。”
“師兄,這樣會不會太……”張蒼有些欲言又止。
“殘忍?”
李斯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地說道:
“師弟,你要記住,一把刀,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有用處,否則就是永不出鞘之日!”
“我明白了!”
張蒼點了點頭,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丞相府裡,李斯端起已經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夏公子,你可不要讓老夫失望啊……”
……
深夜,秦王宮裡還是燈火通明。
青銅燈臺上,煤油燃燒,夾雜著些許黑煙。
案几上,成片的奏章堆積在一起,宛如一座小山。
子時已過,嬴政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拿起桌上一杯泛著青綠色的酒水,喝了下去。
蛇膽苦酒,酸澀火辣,卻能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