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才義尷尬了片刻才走出帳篷,按照李進的描述找到屍體,當他掀開蓋在屍體上的布時,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燻得他腦子直髮暈。而當他看向屍體時,他再一次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儘管幾天之前見過村裡那麼多被刀劍砍死的屍體,可是黃才義還是受不了。
這是怎樣的一具屍體啊,他臉上貼著符紙,可是符紙遮不住他臉上皮肉翻卷的傷口,他的右臂被整根砍斷,血肉筋骨就那樣猙獰地露在外面,除此之外,他的腰間、手上、胸口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傷口。
黃才義趕緊將布重新蓋上,然後招呼羅伍將騾車趕過來。
四個人忍著血腥氣將屍體搬上騾車後,黃才義再次走進帳篷,對那位婦人說道:“這位主家,我們馬上啟程了,你可以早一點回去,安心等著我們把你兒子送到。”說完,黃才義也不管婦人理不理會,轉頭便走出帳篷。
騾車上裝著屍體,黃才義感覺安心了很多,他們現在有車有騾子,還有一筆主家給的頭錢,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他們不用為吃喝發愁了。另外,他還可以用餘錢給羅伍置辦一套弓箭,這樣一來,他們的將來就有了足夠的保障。
只是有一點讓黃才義很傷腦筋,那就是車上裝了屍體之後,黃才月說啥都不坐車了。
“你咋這麼犟呢?照你這樣走,咱們何年何月才能把人送到啊!”黃才義無可奈何地對著走在騾車後面的黃才月說道。
“沒事,不用管我,你們先走吧!”黃才月裝作滿不在乎,可是任誰聽了都知道她是在說氣話。
“真的?我可真走咯!”黃才義揚起手裡的鞭子,作勢要趕騾子。
黃才月恨恨地看著大哥,卻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最後,羅伍實在看不下去,便從騾車上跳下來。
“你們先走吧,反正到了行館還得等陳先生,我估計得等個好幾天,這兒離行館也就七八十里路,我陪著她最多兩天就到了。”
黃才義思考了一陣子,最後只好點頭同意。
從行館到軍營他們差不多花費了一天時間,回程的時候剛好在晚上,所以黃才義沒做任何停留,當晚就帶著屍體和黃才良回到行館。
這個時候,那師徒二人早已離去,黃才義看見他們還給自己留了一些乾糧。
從山腳到行館的路很陡很窄,騾車上不去,黃才義只好將屍體解下來,然後自己揹著走到行館。
黃才良跟在大哥身後,小心翼翼地盯著屍體,他實在是害怕這屍體忽然間就醒過來。
二人將屍體帶進行館堂屋,打來水把屍體上上下下擦洗了一遍,這倒不是因為兄弟倆對屍體有多尊重,而是因為黃才義實在受不了那濃烈的血腥氣。
擦洗完畢後,黃才義又檢查了一遍屍體,看著屍體臉上的符紙,他不禁覺得好笑。
黃成志早年就教導過黃才義,說江湖上很多自稱趕屍匠的,都喜歡在屍體臉上貼符紙,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這些人故弄玄虛地在主家面前表演一番,不過就是為了多拿幾個錢,實則很多人根本不懂趕屍之法。更有甚者,都不知道封印氣穴,以為貼張符紙就萬事大吉,結果就是要麼帶回去一具腐爛之屍,要麼就是途中起屍。
黃才義以防萬一,吩咐黃才良拿來辰砂和鐵筆,按照七大血脈的順序重新封印了一遍,最後才從堂屋裡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