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才月大剌剌的,完全還沒了解事情的嚴重,所以她的心思還沒有完全放在家裡的事上,也就沒有過多思考。
“二叔三叔怎麼撒謊了?”黃才月問道。
“姐,你忘了那天二叔三叔身上一點酒味都沒有?而且出村之後就是下樹村,再然後是二杈村,二杈村離咱們村要一天才能來回,所以他們要去村外喝酒的話就只能是下樹村。”
黃才月不理解,“那又怎麼樣?”
“姐,大橫子叔是什麼人?咱村最膽小的人,平時連夜路都不敢走,他敢在下樹村過夜?”
黃才月恍然大悟,“對啊,朱屠夫家的事沒過多久,到現在咱村裡還有很多人不敢出村呢,就大橫子叔那膽子,應該是不敢。”
“所以,姐,二叔三叔肯定有什麼事瞞著咱爹和公公!”
“會是什麼事兒呢?”黃才月放下手裡的小盆兒,撐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黃才良看著姐姐眼神迷離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他原本想從姐姐這兒問出點什麼,可沒想到姐姐比他知道的還少,再加上她心不在焉的樣子,黃才良覺得再問下去也是白問。
在角落裡待了會兒,兩人的娘便一前一後叫他們回去歇息,黃才良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其他辦法,在床上躺了會兒,腦子裡的那些事便煙消雲散了。
第二天,村長派人來黃家找黃成志,說是幫忙查驗刀具。
黃成志到了村長家,奧魯照例非常熱情的打招呼,隨後村長拿上名冊,奧魯便領著他們開始挨家挨戶地開始查驗。
一天下來,黃成志發現奧魯除了查驗刀具,並沒有問其他的事兒,最多也就是拉拉家常,好像他真的就是為了查驗刀具而來的。而且奧魯帶著他在村民面前走這麼一遭,倒給他漲了不少面子,當初因為失竊案還與老黃家有點嫌隙的人家,見了這陣勢也不再顧著那點面子,紛紛和黃成志點頭哈腰的,完全把他當成了大人物。
晚上回家的時候,黃成志邊走便琢磨,難道自己想多了?奧魯大人真的就是心血來潮查刀具來的?可是轉念一想,老爺子的隨卦是確實算出來的,這隨卦而兇可不是胡扯,即便不在這件事情上應驗,也會在其他事情上應驗。
這麼想著,黃成志心底越發沒底了。
接連兩三天,黃成志都陪著奧魯走街串巷地查驗刀具,期間有說有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到了第四天,一行人總算查到村子西頭,也就是老黃家所處的位置。
上午查了兩家之後,一行人便來到老黃家,一開始,奧魯還有模有樣地檢視了一下刀具,查完之後,他便說難得來黃成志家,想多留會兒。
奧魯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唯獨留下兩個衙役和楊連順,黃成志一看,馬上明白該來的要來了。
黃成志讓女人孩子們都退下,只讓老爺子留下來,奧魯見狀朝門口一揮手,那兩名衙役便馬上跑過去,大門一關,一人一邊守在門口。
“兄弟,來,坐,書業大叔,你也坐!”奧魯指著堂屋旁邊的椅子說著,他自己卻坐在了正位上。
楊連順站在奧魯的身旁,臉上掩飾不住得意的神色。
“成志兄弟,你我都曾征戰於沙場,想必你也不習慣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這次我來村裡,一為查驗刀具,二,是為你的兩個弟弟而來。”奧魯說著,端起桌子上老爺子尚未喝完的茶,毫不嫌棄地一飲而盡。
“兄弟,先帝大業未成,皇上繼承先帝遺志,開疆拓土、安撫百姓,可民間依然有人賊心不死,妄圖推翻我大元王朝。尤其是江湖中,那些人一個個道貌岸然,以救世者自居,卻不想如若再掀起一場漢蒙之爭,又將有多少人死於戰火。”
“當年在襄陽,你果斷歸降,不就是不希望看見滿城百姓死於戰火嗎?如果漢蒙之爭再起,那成志兄你當年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奧魯說得很誠懇,聽得出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是黃成志卻越聽越瘮得慌,他還什麼話都沒說呢,成才和成傑在奧魯嘴裡便成了叛亂賊子,這不是欲加之罪嗎?!
“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呢!成才成傑雖多年未曾歸家,卻絕非謀反叛亂之徒,這挑起漢蒙之爭的罪過他倆實在擔當不起啊!”
“哎,兄弟,你乃大義之士,你的兄弟肯定也不會差,只不過江湖中多是陰險狡詐之輩,你的兩位兄弟多年行跡於江湖,難免不會被利用,不可大意啊。”
“可是成才成傑已經走了,大人。”
奧魯低頭一笑,“成志兄弟,我相信你有辦法讓他們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