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叫喊聲進入村長家的,是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婦人,她的手上握著一支翡翠簪子,臉上抑制不住興奮之情。
“村長,找到了,我的簪子找到了!”婦人氣喘吁吁,將手裡的簪子舉在半空中。
這位婦人黃成志認識,是住在村子東南頭的徐家媳婦兒,村裡人都稱呼她徐大嫂,她也是失竊的人家之一。
“徐大嫂,簪子在哪兒找到的?”羅勇馬上問道。
“就在長溪溝邊兒上,我沒費多大力就找到了。”徐大嫂回答道。
而徐大嫂的話音剛落,黃成志的心就涼了半截。
老黃家屋後頭的茶山,可以從他家旁邊的小路進入,這條小路貫穿整個茶山,經過徐大嫂剛才說的長溪溝又到別人家的山頭,他家的茶山和別人家的山頭就是以那條長溪溝為分界,也就是說,簪子是在茶山旁邊找到的。
這個時候,縱使黃成志堅信竊賊不是自家的孩子,可是在鐵一般的證人證詞面前,他也無可辯駁。
“黃先生,長溪溝不是在你家茶山旁邊嗎?”楊連順這時站出來問道,黃成志怎麼聽都覺得這話裡充滿著幸災樂禍。
“哦?是嗎?”捕快看向黃成志,眼神裡盡是鄙夷之色。
黃成志馬上想明白了,捕快和楊連順早有預謀,他先前的態度之所以變化如此之快,純粹是配合楊連順演這場戲!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徐大嫂很可能也是這場戲的參與者之一。
想到這裡,黃成志不由得苦笑一聲,可憐他還滿腦子想著什麼證據證人,這根本就是楊連順安排好的局,就等著自己往裡跳呢。現在好了,捕快肯定馬上要去檢視現場,楊連順肯定把贓物就藏在茶山上,那茶山上到處都是黃才月留下的痕跡,只要楊連順隨便安排一下,就可以製造一個有才月痕跡的贓物現場,這樣一來,別說是跳進黃河,就是跳東海黃才月也洗不乾淨了!
“那還等什麼?去看看吧!”捕快一身輕鬆地站起來,漫不經心地拍了拍官袍。
楊良俊就像死裡逃生一樣,臉色瞬間緩過來,搶在前面說道:“我給大人帶路!”
村長楊勇想明白了事情的轉折,可還是不大相信,一臉狐疑地看著黃成志。
等所有人都出門了,黃成志才跟在楊勇身後走出來,他現在已經不去想怎麼去證明兩個孩子的清白,而是想著之後該怎麼辦。
黃成志想到,兩個孩子蹲大牢的結果看來已經無可避免,可他怎麼可能任由兩個清清白白的孩子去蹲大牢呢?!他在想是該去打點知縣大人,還是該打點奧魯大人。
其實打點兩位大人也不過是耗費一比不少的銀子,他相信憑自己的面子,兩位大人是能夠免去孩子們的牢獄之災的。只是孩子們回來之後又該怎麼辦?他們揹著竊賊的名聲該如何在村子裡生活下去,老黃家又如何生活下去。
這一路,黃成志猶如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走在迷霧中,他沒有絲毫真實的感覺,他甚至都不恨楊家,因為他早就知道楊家的人不好惹,可自己偏偏要去惹他們,這就好比路上遇到了瘋狗,你不但不去躲避它,還偏偏去招惹它,最後被瘋狗咬了,這不是自找又是什麼?
沒多大一會兒,一眾人便來到長溪溝邊,捕快問徐大嫂具體是在哪兒找到的,徐大嫂指著一顆茶樹邊的草堆說道:“就是那裡。”
捕快走過去檢視了一圈,然後一揮手,吩咐道:“大家四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別的東西。”
除了黃成志,其他人聽見吩咐後馬上散開,在附近尋找起來。
黃成志不死心,趁機走到徐大嫂身旁,問道:“徐大嫂,你家住在東南頭,怎麼忽然來這兒了?是你偶然經過這裡,還是有人讓你來的?”
徐大嫂明顯有些慌張,支支吾吾答道:“哦,那個~~我是~~嗨,我就是偶然經過這裡,無意中看見簪子的。”
“可是我讓家人在這茶山上找了好幾次,差點把這山上的土翻了個遍,可是都沒有找到,怎麼你一來就找到了呢?”
“黃先生,你什麼意思啊?那簪子就在那草堆裡,我怎麼知道你們家為啥沒找到啊?!”徐大嫂叉著腰喝道。
“徐大嫂,你別急,我沒其他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說你和徐大哥幾乎從來不來我這茶山,連我家都沒怎麼去過,怎麼忽然昨天來這裡呢?你是來辦什麼事情嗎?”
“那個~~我~~我是來~~”徐大嫂又開始慌張起來。
沒等徐大嫂說明白,楊連順便替她回答道:“黃先生,瞧你這話問的,人家家裡丟了東西,就不許人家四處找找?你別說,還挺奇怪,為啥別的地方沒找到,偏偏在你家茶山上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