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捕快說完,黃成志迅速掃視了一圈堂屋裡的人,他發現除了捕快之外,楊家和羅家兩家人各有不同的表情:村長羅勇表現得很擔心,羅伍則是一臉的緊張,而楊家父子臉上都是得意的神色。
“楊大人,你還記得幾天之前我們在村長家喝酒嗎?”黃成志話鋒一轉,雙眼直盯著楊良俊。
“記得啊,怎麼了?”
“那天晚上喝完酒,我因為不勝酒力,回家時在村長家外歇息了片刻,誰知道我歇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卻看見村長公子羅伍從家裡走了出來。”
黃成志話音落下,羅伍的臉色瞬時慌張了起來。
羅勇看了看自家兒子,忽然也緊張起來,他了解黃成志,黃成志是個穩妥之人,他不會因為自己的孩子去汙衊別人家的孩子,羅勇知道黃成志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番話來。
“羅伍那天晚上出門了?他幹什麼去了?”羅勇問道。
“黃先生,村長公子晚上出門和失竊案有什麼關係呢?”捕快也有些疑惑。
黃成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說道:“是啊,我也奇怪,我記得當時已經過了亥時,正常情況,人們應該已經上床歇息了,那羅公子這麼晚出門是要幹嘛呢?我有些好奇,便悄悄跟了上去~~”
說到這裡,黃成志又打量了一下羅伍和楊良俊的表情,這倆人畢竟還是孩子,沒什麼城府,他們的慌張在臉上顯露無疑。
“我跟了一里多路,看見羅公子上了去往楊家的路上,然後敲開了楊家的門~~”
沒等黃成志說完,楊連順馬上站了起來,“羅伍和良俊是要好的朋友,他晚上去找良俊玩兒有什麼問題嗎?”
黃成志要的就是楊連順現在的表現,他原本以為給楊良俊出主意的人是羅伍,但是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羅伍雖然聰明、比楊良俊穩重,但是還無法設計出這樣的局,也沒有膽量幹這麼大的事,所以羅伍和楊良俊的背後肯定還有人。
現在,楊連順跳了出來,黃成志就基本肯定,背後的人就是他!
“楊兄,”黃成志朝楊連順壓了壓手,“請容我把話說完!因為當時我喝醉了,不知道怎麼想的,就也想去楊兄家坐坐。可是羅公子卻沒有進門,而是把楊公子拉了出來。可能當時天色太暗,他們倆沒發現我,可是我卻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黃成志說到這裡停頓了很久,堂屋裡的所有人包括捕快,此時都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可是黃成志等了很久,始終沒有把後面地話說出來。
終於,羅伍忍不住,扯著嘶啞的嗓子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都聽見什麼了?”
黃成志聽完心下一喜,“我什麼都聽見了!”
話音剛落,羅伍的臉色便難看到了極點。
黃成志隨後衝著捕快一拱手,垂首說道:“楊大人,羅家公子和楊家公子的談話事關失竊案,草民想在您這兒討個說法!”
黃成志自稱“草民”,這可把村長和捕快嚇了一跳,捕快馬上正顏問道:“什麼說法?”
“如果羅公子和楊公子主動將事實說出,便算他們投案自首,還請大人從輕發落。可如果兩位公子拒不交代,而由草民將事實說出,那就說明兩位公子是有意欺瞞大人,屆時,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
此時羅伍和楊良俊臉色煞白,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有問題,捕快掃視了一圈眾人,回答道:“黃先生的這個說法合情合理,如若是事實,兩位公子主動交代,本官自然會如實稟告知縣大人,請他從輕發落。可如果有意期滿本官,那就別怪本官鐵面無私了!”
黃成志在心裡笑了一聲:成了!
其實黃成志那天晚上根本什麼都沒聽見,他吃準了這兩個小子沒什麼城府,只要稍稍一乍,就會不攻自破,他相信到了此時,這兩個小子自然就會什麼都交待的。
誰知道黃成志還來不及高興,楊連順忽然也站起身來,他學著黃成志的樣子,也衝捕快拱拱手。
“楊大人,黃先生的話只是一面之詞,如果我兒和羅伍不承認,黃先生也沒有證據去證明。正如村民所說黃家兩個孩子出現在失竊現場一樣,如果沒有證據,只要黃家的兩個孩子矢口否認,大人一樣也治不了他們的罪。現如今,最緊要的不是誰的說法,而是找到失竊的東西,只有找到失竊的贓物才能證明誰更加有嫌疑。”
捕快點點頭,緊鎖眉頭想了片刻,說道:“沒錯,現在你們都是各執一詞,誰都沒有證據。本官此次出門,就是要找贓物去的。黃先生,我看還是依楊兄所言,先找到贓物再說吧。”
黃成志在兩人說話的時間一直觀察著兩個小子,本來這兩個小子已經憋不住了,只要再稍微嚇唬一下,他們肯定會全盤托出,結果楊連順來這麼一出,明顯給他倆壯了膽,兩個小子的眼神鎮定了許多。黃成志現在真是氣得牙癢癢,要不是自己的修養和這麼多人在場,他真想指著楊連順的鼻子罵個痛快。
其實,贓物這個事兒,黃成志思考過。如果這件事真是楊良俊和羅伍乾的,如果他們倆的目的真的是陷害黃家,那麼他們肯定會把贓物藏在能栽贓才良才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