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此處,已是傍晚。現在,最後一縷陽光也即將消失在地平線上了。望著天空中因為散色而殘存著的昏黃,黑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
“哎呀!忘了找個地方住了!”
可是這個時候哪有什麼地方住呢?就算有開張的旅館,自己也沒有身份證啊。她只好在一座橋下過夜了,畢竟這裡不是喪屍統治的國度,為了不引人耳目還是需要學會融入的。
她蹲坐在那裡,並沒有睡意。或許是在萬肖的生活方式使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黑夜,亦或許是這氛圍場景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睡吧,晚上也做不了什麼。”她自言自語著,今天也獨自入眠。
她難得地睡了一覺,但這一覺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舒服。
“神真好,當你呼喚祂時,祂不會來;當你不需要祂時,祂也不會來,神真好。”
黑月醒了過來,腦海裡莫名地迴響起夢中的那句話。
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沒有時間多想,但是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身旁放著一把撐開的雨傘。
橋外是淅淅瀝瀝的雨,將清晨的天空染成灰濛濛的一片。她就像是被遺棄的人,在潮溼的傘下期待著不存在的歸宿。
“把我當叫花子了嗎?真是的......”黑月起身便準備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留下那傘孤獨地躺在地上。
早晨的陸赤,在雨水的洗滌中,瀰漫著茫然的氣息。街上零星的幾個行人步履匆匆,偶爾瞥見開張的店鋪也是冷冷清清。雨點打在衣服上,匯聚成水珠掛在帽簷下、袖口下,但是黑月不在乎這些,她只是希望那裡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就好。
她在街道上沒有奔跑,沒有跳躍,不僅僅是因為不想引人注目,還是因為這樣漫步著走向目的地的感覺,太久太久沒有體會過了。
遠處是一個偏僻的拐角,黑月透過雨聲,聽到了後面傳來的響動,大概六七人的樣子。黑月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繞遠路好麻煩,但是她還是不打算惹麻煩。
但是還沒等她往回走幾步,那群人就跳了出來,衝到面前擋住了黑月的去路。
“滾開。”她說。
“小妹,我都還沒開口呢,你怎麼就給老子先逼逼了?”
為首的一個高瘦的男人挑起眉毛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黑月。他話才說完,就把指頭上夾著的煙塞嘴裡嘬了一口,然後呼地把煙氣全吐黑月臉上。
黑月抬頭一看,那六個傢伙大都把頭搞得黃的黃、白的白,有像公雞一樣中間翹起的髮型,也有耳朵上掛著銀閃閃的掛墜——很顯然,這群人是混混。
“識相就給爺老實點!街上可沒幾個人。”另一個細眼睛的傢伙拿出彈簧刀,抵在黑月的臉上威脅道,“能不能給點子兒花花啊?”
“拿去。”黑月摸摸口袋,拿出了一疊鈔票,少說也得有幾千。,“比你們平時搶的都多吧?不要呆在這裡了,拿上錢。去安全的地方去吧。”
“這......你給老子站住!”混混頭子扣住黑月的肩膀,“你這傢伙,難道是外面來的?”
“這怎麼講?”
“你他媽在這裡能不知道陸赤也被封城了?還有你這麼有錢,給老子把手機拿出來看看餘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