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便是如此冷漠,有多少人會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去拯救身邊的,和自己毫無瓜葛的人?行之可貴,英雄才被稱為英雄,即使他僅僅只是為了一人。
兩個人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門外便又傳來響動。原來是方才他們製造的聲音吸引來了更多的喪屍。它們把門和窗戶圍得水洩不通,雜亂的嘶鳴聲透過縫隙不斷湧入房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既沒有強到能打爛防盜門和櫃子木板,也沒有聰明到知道如何開門和推東西,只是在那裡張牙舞爪罷了。霖寂透過縫隙看去,僅僅有限的視野裡就有五六隻喪屍的樣子,而且出口都被堵死了,如果留在屋子裡,被喪屍突破也許只是遲早的事,但即使強行出去也只有被生吞的份,怎麼辦?怎麼辦?
霖寂試圖在房間中搜尋一些能派的上用場的東西,可這裡都有些什麼?文具,遊戲機,樂高玩具......
“總不能讓它們踩到樂高積木然後疼死吧?不不不......”他甩甩頭,“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霖寂扭頭求助般地看著七六,七六也歪著頭看著他,好像頭上頂著個“?”,但光著急也沒用啊,得動腦子才行。
“以我以往在『AMOL』那裡的研究經驗來看......結合實際......喪屍的確對聲音十分敏感。是啊,它們不就是被我的聲音吸引過來的嗎。”霖寂拿起桌上的遊戲機,開機之後,甚至不忘看一看裡面的遊戲。“雖然說有點對不起那個孩子,但是為了活命,也值得一試。”
霖寂把遊戲機的音量調到最大,然後開啟了一款遊戲,背景音樂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而此時屋外的喪屍們也越發激動地咆哮起來。時間就是生命,他把堵住窗戶的櫃子略微挪開,一些,立馬伸手將遊戲機甩了出去。一隻喪屍試圖抓住霖寂的手,但只是剛剛接觸到面板,霖寂便觸了電似的縮了回去,手臂上留下一個暗紅色的指紋。
“噶呃呃呃呃呃——”“嗚哦——”“嗬......”屍群向遠處在地上狂歡的遊戲機挪去。
透過貓眼看見喪屍離去後,霖寂馬上推開門,在遊戲機的掩護下,抱著七六溜掉了——表面上似乎如此,但霖寂根本沒有意識到更大的噪聲自然會吸引更危險的“死物”這件事。
“嚇——!!”沒跑多遠,霖寂的身後便傳來幾聲可怖的吼聲,而且越來越近。霖寂不敢停下腳步。他在戰慄中回頭一瞥——兩隻喪屍,兩隻非同尋常的喪屍正以野獸的姿態奔跑著追趕著他。它們身上是屍體般的棕色,衣服則覆蓋面板上的肉瘤而撐起,甚至撕開,而那豬玀般的面孔則上覆蓋著乾結的血跡,想必一定是食人無數了吧。霖寂甚至感覺它們的呼吸聲近在耳邊,如果不是恐懼和求生欲驅使著他邁開雙腿,他就已經被喪屍們開膛破肚了。
“不行了——”很快,他的腿就像灌了鉛般沉重起來,更何況還揹著一個人。“這是我半個月的運動量了啊!”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了嗎?明明才剛剛獲得自由啊。霖寂開始絕望了,他甚至被自己那個闖入性思維給嚇到了:把這個女孩扔掉吧,至少自己可以活下來。
本以為那嗜血的怪物就要撲過來了,但它們卻不知為何突然停住了。霖寂頭也不回地,拼盡全力甩掉了它們,然後立馬又鑽入看起來安全的房子裡面。
“得、得、得救......”霖寂一邊喘著氣一邊捶著自己痠痛的小腿。在注意到七六看著他後,霖寂頓時回想起自己那個險惡的想法,不由得別過臉去。
“你這傢伙——按常理來說這種情況你不是應該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嗎?”這事,有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聲音在成熟中帶著三分俏皮。
“你是Aŋkh的人?!”霖寂警惕地抽出刀,指著那個人說。
“你媽媽沒教過你不要用問句回答問句嗎?先不說你說的‘安扣’是什麼,原來你有武器啊?!有武器怎麼不砍它們呢?”
霖寂這下默不作聲了,不過他看清了來者的模樣:那是個頭上纏著繃帶蓋住左眼,頭戴兜帽身披風衣的茶色頭髮的少女。
“原來是個小鬼。”
“哎,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呢,怎麼回頭就說我是小鬼?”
霖寂沒把她當做一回事,起身便要離開。
“天馬上就要黑了,你這廢物出去純粹就是找死。”少女警告他說,“除非你能同時幹掉五隻‘追獵者’,不然我是不會承認你的。”
“好,好,你也快離開吧,要晚上了,要是你幹不掉那啥玩意我也不承認你。”霖寂模仿著她的語氣隨口敷衍道。
“霖寂......”七六拉拉霖寂的衣角,示意他向她指著的方向看去,那裡有三隻先前追著他跑的喪屍,現在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三個人。
“瞧,那就是‘追獵者’,要現場指導一下嗎?”少女走上前,回過頭嘲諷似的笑著。
“你這......”看著手無寸鐵的少女,霖寂開始急了,“你不怕死啊,逼也不是這麼裝的啊!回來!!”
但她沒有理會霖寂的勸阻,隻身走向“追獵者”。霖寂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幕慘不忍睹的畫面,他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