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溫祺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這些話,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說不是這樣的!
童洛錦道:“小七,這樣吧。咱們兩個分開生活一段時間,不要刻意去想著對方,如果一頓時間後,你我還存有情義,我們就成婚。但是如果你發現,在沒有我出現的這段時日裡,你也照常過得不錯,咱們就好好的當姐弟,行不行?”
童溫祺根本沒有說“不”的資格。
他只是拼命地試圖說服童洛錦:“我們之前也分開過不是嗎?我在生命最脆弱的時候念著阿姐才能活下來,阿姐憑什麼說這不是愛情。阿姐不是也很擔心我嗎?阿姐對我的憂慮與思念都是假的不成。”
“不一樣,”童洛錦十分平靜,她說不上現在是個什麼感受,只覺得心中已經失去爭執與吵鬧的氣力,做什麼都很累,她甚至提不起力氣說兩句話,“之前我們之間隔著生死,死別之痛超越了別的情緒。而現在,我們知道對方就在不遠的地方好好活著。”
童溫祺鬆開手,垂下頭,道:“阿姐若是執意想試,我沒有任何意見。”
他翁動著嘴唇,剩下的言語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在離開的時候道:“阿姐,我最清楚我的心,不管是生抑或是離死別,他都不曾變過。”
次日,童溫祺便主動去了城西的碼頭,監工受理別莊的事項,算是成全了童洛錦的要求。
在童溫祺離開的第一日裡,童洛錦的日子如常。
在童溫祺離開的第三日裡,她覺得身邊太過於清淨了些。
在童溫祺離開的第十日裡,她忍不住多看幾眼別莊的賬本,賬本做的十分漂亮,送來的事宜簿上是熟悉的字跡,工工整整地寫著別莊這些日子的出貨情況,卻一字不沾情緒,每一行字跡都透漏著“公事公辦”四個字。童洛錦道,這樣就很好。
時間是個捉摸不透的東西,一眨眼的工夫就從手中溜走了,溫城褪了炎暑迎來秋風,秋雨帶來陣陣寒氣,街上的落葉滿地紛飛,再後來,枝幹上連枯黃的葉子也看不見了,只餘下光溜溜的樹杈,童洛錦從樹下走過的時候,能感受到料峭的寒意。
穿過樹梢的日頭沒有絲毫的暖意,冬天,終於來了。
童溫祺已經半年沒有回過童家了,童洛錦與童溫祺除了在她生辰時遠遠見過一年,算起來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真正見過面了。
童洛錦也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記掛著童溫祺的,這種情緒很淡,只是時不時地就會浮現在心頭,有時候只是瞧見一棵樹,她便會想起童溫祺曾經在這樹下站過,遇見一個攤位,她便香氣童溫祺在此處為她買東西的模樣。
她本來以為自己對這些不重要的往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但是誰知道現在想起來依舊是歷歷在目。
溫城就這一方天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說小,又怎麼會處處都有他的影子,若是說小,又怎麼能日日遇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