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爺道:“……我當時只覺得秦兄交付於我的時間稀世珍寶,不能有絲毫閃失,秦兄是不想透露此物的下落才讓我裝作不認識他。現在想來,秦兄讓我一路北上不要回頭,不是怕暴露著寶物的行蹤,是為了保全我的性命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約如此。
再後來,漕幫的剩餘幫眾投靠了秦夫人的親弟弟,漕幫也在田旭榮的帶領下一步一步壯大,甚至主動與童老爺交好,童老爺當時沒多想,現在再回想起來,只怕是那時候田旭榮酒盯上了童老爺。
他拍桌恨恨道:“到底是個什麼寶貝,能讓他對自己的親姐姐、親姐夫下手啊!畜生啊!畜生!”
童洛錦偷偷看去,只見童溫祺的臉上早已褪盡血色,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魄的行屍走肉一般,童老爺也將視線轉移到童溫祺身上,滿眼的疼惜:“後來錦兒在溫城遇見小七,我還當是義兄轉生而來,你的五官遠看像極了你父親,眉眼細看又與你母親如出一轍,我當時沒敢想你就是我那苦命的侄兒,留下你,也不過是想要祭奠故人罷了。”
只是後來,童溫祺逐漸長大,他的眉眼也越發地肖似秦恕夫婦,再思及這孩子的年齡,童老爺逐漸認定了這孩子可能就是秦恕夫婦之子,也許老天開眼,當年秦家滅門之禍沒有趕盡殺絕,留了那剛出生的嬰兒一命。
童老爺想,也許這就是天意,當年秦家夫婦救他一命,如今義兄的兒子兜兜轉轉來到了自己跟前,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吧。
“什麼命運的安排,”童老爺攥緊了拳頭,“如今看來,全都是田旭榮的安排!”
童老爺被氣得臉色漲紅,猛地咳嗽了幾聲,童洛錦趕緊上前拍拍他的後背,遞上一杯茶:“爹,當年秦幫主到底給了您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引得田旭榮如此瘋魔?”
童老爺擺擺手:“那東西是個不吉利的玩意兒,給秦家引來如此禍患,再加上你秦伯伯再三叮囑將這東西藏好,我便看也沒看,直接將那東西隨便找地方埋了。”
“怪不得……”怪不得前世裡田旭榮將童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那東西,看來田旭榮想錯了,並不是每一個得到那東西的人都欣喜若狂、視若珍寶,就是有人將其視作禍患,恨不得讓它永世不見天日。
童洛錦鬱郁道:“但是田旭榮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吧,我們該如何是好?”
她被上一世的事情嚇怕了,即便是這一輩子沒有了童溫祺做他手中的那把刀,但是還有秦子敬抑或是其他人呢,只要田旭榮存了惡毒心思,難保上一輩子的事情不會重演。
童老爺也為此事感到擔憂,他雖然不知道田旭榮會做出什麼事情,但是就他殺害親姐全家的行為來看,難保他不會對童家下毒手。
憂思之際,童溫祺突然跪倒在童老爺面前,喚了一聲“義父”。
這一聲“義父”驚到了童老爺,也驚到了童洛錦。
童老爺養育他十幾年,一直聽他喊自己“老爺”,乍然聽到他肯喊自己一聲“義父”禁不住又驚又喜,他急速眨眨眼睛,逼下眼角的溼潤,起身要將童溫祺扶起來。
但是童溫祺卻執拗地不肯起身,深深叩拜在地,道:“義父,漕幫的事情,求您交予我去解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