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扔了水和乾糧在男孩身前,男孩依舊是警惕地看著她。
童洛錦絲毫不給他留面子:“你不就是來尋這些東西嗎?現在給你了,你怎麼還一副大義凜然不受嗟來之食地模樣?”
男孩聽不懂她的掉書袋,但是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她是在諷刺自己,因而咧著嘴叫的更兇了。
童洛錦:“……”
她嘆了口氣,坐回火堆前,一邊撥弄著樹枝一邊道:“得虧你今日遇見的是我們,不僅沒有打你罵你,還給你吃給你喝,這便算是你修來的福氣了,還兇我,這便是你看對待恩人的態度?”
男孩閉上嘴,不再朝她發出怪異的聲音,但還是用一副如臨大敵的眼神望著她。
童洛錦不再管他,而是對童溫祺道:“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先歇息一會兒吧。”
童溫祺掃了一眼被捆在樹幹上的男孩,遲疑道:“那他……”
童洛錦不甚在意:“先捆著吧,總不能因為他耽誤了休息。”
說完,竟真的合上了眼睛。
童溫祺瞧了她一會兒,又將視線投向那時刻警惕的男孩,眸子中的威懾之意十足,如果是男孩是渾身炸毛的小獸,那童溫祺就是久經拼殺的成獸,只氣勢上,就壓過男孩一大頭。
他感受到了童溫祺身上傳過來的威壓,嗚咽了一聲收回視線,權做讓步。
童溫祺冷笑一聲,往童洛錦的身側靠了靠,替她擋住刮來的風。
一覺到天明。
童洛錦醒來的時候童溫祺已經醒了,而不遠處的小男孩也正瞪著眼睛望著她,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睡,不過他身前的水袋空了,糧食也不見了。
兇人歸兇人,該吃的東西一點都沒少。
童洛錦招呼著童溫祺收拾東西,那男孩就那麼默不作聲地看著,但是眼瞧著他們背上了行囊,牽來了馬匹,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勢,並沒有留給他半分注意力時,男孩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好在翻身上馬之前,童溫祺想起了還有他這麼一個人:“阿姐,他怎麼辦?”
童洛錦“唔”了一聲,道:“送官吧。”
荒郊野外的,也不好放任他自生自滅,送到官府裡,自有人處理安排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然而沒想到聽見“送官”兩個字,男孩眼中的漠然全部化作了驚恐,他拼命掙扎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說出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不送官……不見官……”
他的聲音很是嘶啞,音調也怪異,好像是剛學會說官話的人一般,童洛錦與童溫祺對視一眼,露出點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