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唯恐舊景在目傷故人吧。
林南召將故人地址告知於她,又叮囑她注意安全,畢竟上一次出事就在福州。童洛錦知道林南召是個聰明人,他一定猜到了自己要去福州是有事情要做的,但是他並沒有問,也沒有因為童老爺的阻攔就對她橫加指責,只是如她往常去談生意一般叮囑她莫要太過勞累,要注意身體。
童洛錦跟在他身後,問他:“師父,你沒有別的要說了?”
林南召道:“好久沒練功了吧,陪我過倆招吧。”
他在前面走,邁了幾步方才發現童洛錦沒有跟上來,他回過頭招呼她:“怎麼?生疏了?不敢同我過招了?”
童洛錦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快步幾步追上去:“誰說我不敢!”
…………
啟程那天是個極好的晴天,黃鶯扯著她的行李不讓走,吸著鼻子委委屈屈:“大姑娘做什麼不帶上我?我不在姑娘身邊,誰來伺候姑娘?”
童洛錦為她抹去淚,道:“我就去幾天,很快就回,這次就先不帶你了,你等我回來。”
畢竟是為了探查當年的事情,多一個知道便多一份顧慮,所以童洛錦打算只她和童溫祺兩個人一起上路,行事也方便許多。
好說歹說,她才勸下黃鶯,辭別父母祖父,和童溫祺一道離開了。
兩人快馬加鞭,本想在天黑之前能尋個村子或者是驛站歇上一歇,但是未成想他們二人都是頭一次自己走這條路,錯估了形成,天黑的時候他們還在官道上,兩側都是層疊的樹叢,此時只剩光禿禿的枝幹,瞧上去陰森得很,
童溫祺尋了個避風的地方撲上毯子,點燃了火堆,讓童洛錦歇下。
童洛錦頭一次與他這般親近,除了兩人之外這天地間便再沒有什麼聲息,她覺得周身都有些不自在,她問:“那你呢?”
童溫祺道:“荒郊野外,恐有猛獸,我守著些。”
童洛錦不贊同:“不眠不休的怎麼行,身體也受不了,你也歇著吧。”
童溫祺“嗯”了一聲,卻不動彈,童洛錦不滿道:“又不是深山老林,哪裡來的猛獸?你多慮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
童洛錦與童溫祺對視一眼:“……”
他們倆個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與驚詫。
不至於這麼靈吧,說什麼來什麼?
童溫祺站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那聲音卻停了,等到他們二人不出聲的時候,那邊的聲音又隱隱出現。
這般機靈,看上去可不像是蠢笨的小獸啊。
童洛錦與童溫祺交換了一個眼神,童洛錦道:“肯定不會有野獸的,先睡下吧,不然,明天哪有體力趕路?”
童溫祺沉吟了一會兒道:“那好吧,阿姐你先睡,我再添一點柴火。”
說著,他又往火堆裡扔了幾塊木頭,兩人都不說話了,只有柴火燃燒的“噼啪”聲,隨著月色漸濃,兩個人也漸漸合上了眸子。
而不遠處的草叢動了動,閃出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