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不是她朝著那個孤苦無依的小乞丐伸出手,也許後面的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錯都在她!她錯了!錯在憐惜那乞兒,錯在為他心疼,為他心動!
童洛錦思及此,竟又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童溫祺瞳孔怒爭,急喊一聲“阿錦”,便瞧著她又暈了過去。
……
富麗堂皇的前廳裡,秦子敬跪在地上,瞧著案几後的人老神在在,甚至還能分出幾分心思逗弄鸚鵡,不由得又急又惱:“舅舅!你怎麼就毫無反應呢。”
田旭榮無可奈何道:“你怎麼還跪著呢,快些起來。”
秦子敬道:“舅舅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田旭榮覺得頭疼:“那可是你親弟弟,你要怎麼罰他?真的殺了他嗎?你們倆個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了,不要總是吵吵鬧鬧的,和小孩子一樣。”
“到底是誰和小孩子一樣?”秦子敬不滿道,“那童洛錦是什麼人?她姓童!是仇人,秦子期還護著她?甚至為了她對我刀劍相向,舅舅,您說,他不該罰嗎?”
瞧著他怒氣衝衝的模樣,好似一隻炸毛的鵪鶉,田旭榮忍不住笑得更開懷了。
要不是代面遮住了他的臉色,秦子敬的臉上能掉下三斤冰碴子來。
“哈哈哈子期啊,你到底是在氣什麼?氣子期對仇人好,還是氣子期因為旁人而對你不好呢?”他笑眯眯地看著秦子敬,和他的怒氣沖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啊你,說你是小孩,你還真像小孩,總覺得子期該對你最好,只要他和別人親近了,你就不樂意。”
對於田旭榮而言,他這一輩子未娶妻未生子,姐姐的兩個孩子就和他的親生孩子是一樣的,子期被他當作探子送到了童家,平時相見不多,舅甥感情上難免有多少生疏。但是秦子敬卻是他一手養大的,對他的性格脾氣了解得自然也就多一點,和他相處起來也更親近一點。看見他這副氣鼓鼓的模樣,就像是瞧見鬧脾氣的小孩,化解了幾分他成年以來的冷銳與鋒芒,顯得可愛了許多。
秦子敬被他戳中了心思,冷冰冰地站起來,就要出門。
“站住。”田旭榮叫住他,將鸚鵡推得遠了些,語重心長道:“不要去找子期的麻煩。”
秦子敬道:“為什麼?”
田旭榮道:“他是個聰明孩子,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考量,我們得相信他。”
“相信他?”秦子敬冷笑一聲,道:“他喊了童洛錦十幾年的‘阿姐’,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姓童了吧,說不準他早就忘記是誰的弟弟,你讓我怎麼相信他。”
田旭榮的語氣沉了沉,不似先前平和:“子敬,這個時候,我們不能自己亂了陣腳。”
秦子敬畏懼他,聞言收斂了鋒芒,但還是道:“我再給他一次機會,若是他還是什麼都不做,那我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說罷,徑直離開了前廳。
田旭榮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阿姐,你說,這個孩子像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