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主上沉吟片刻,鬍子抖動幾下道:“那孩子說的也沒錯,現在東西的下落還沒找到,貿然動手只是莽夫所為。”
聞言,子敬隱在代面之後的面容變得扭曲,他一字一頓道:“舅舅,你知道麼,我片刻都等不及了,我真的是……想將他們千刀萬剮啊。”
主上嘆了口氣,道:“子敬,這就是你沒有子期沉得住氣的地方。子期說得對,報仇之前,咱們得先把咱們的東西拿回來。”
子敬冷笑一聲:“他到底是沉得住氣,還是被蠱惑了心思,還說不準呢。”
主上冷了聲音,警告道:“子敬。”
子敬撇了撇嘴,目露不屑,卻是不說話了。
紅衣女子看了看兩位主子的神色,放低了聲音斟酌道:“那童洛錦……”
主上道:“這丫頭不是一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她既然困惑了這麼長時間,那就請她來談談心,我仔細說與她聽聽吧。”
紅衣女子皺眉道:“如此暴露我們自己,是否太過於冒險了?”
“哼,一個商賈之女而已,能有什麼冒險的,”子敬搶在主上前頭答道:“童家二房的人都死乾淨了,什麼都沒問出來。哼,童正明說什麼他知道東西在哪兒,想來都是騙我們和他聯手隨口扯出來的鬼話。如今,我們可不得對準老大一家了麼?”
而童洛錦,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可怪不得他們。
主上面露笑意,道:“子敬知我也。”
子敬也笑道:“舅舅教得好。”
紅衣女子垂眸領命,道:“屬下知曉了。”
童洛錦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裝飾豪華的房間裡,她倒在一張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上,入目是碧紗帷幔。她的四肢並沒有被綁住,她翻身坐起來,除了四肢軟綿綿的之外並無異樣,她試圖下床探查,腳下一歪跌倒在地,她只好靠著床坐著,打量著四周。
房間正中央立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散落著幾張字畫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及筆筒,高低不齊地錯落著各式毫筆。在旁邊置了一張貴妃榻,榻上落白雕毛軟毯,貴妃榻旁邊是一個汝窯花囊,斜斜插著幾株嬌豔欲滴的紅梅。
瞧起來是個富貴人家的臥房,但單就裝潢而言,瞧不出男女。
童洛錦迅速冷靜下來,回憶著自己暈倒之前的事情,她是與童溫祺一道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翠玉軒的時候便想著進去挑幾件東西送給譚青止,譚青止馬上就要成婚了,但是她家中有喪不便露面,便想提前挑幾件禮物送過去。
她瞧上了一對白銀纏絲雙扣鐲,想跟著掌櫃的去後院再挑幾件新式的,誰知道剛走兩步便暈了過去。
她暈倒的毫無預兆,又沒瞧見下手的人,唯一一個人便是在前方領路的掌櫃,但是當時掌櫃的在開庫房的門,甚至沒有回頭。
到底是誰,要對她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