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順著來路往回走,並沒有發現童溫祺的身影,各間學堂裡書聲琅琅,也不見童溫祺的影子,童洛錦這才著急了起來。
他去了哪兒?是迷了路還是被人帶走了?
童洛錦順著後山的路又跑了一遍,後山的枝葉長得高,幾乎沒過童洛錦的肩頭:“童溫祺!童溫祺你在哪兒?!”
山中靜寂,偶有鳥鳴聲,她走的深了,後山這塊土地尚未開墾,很少有人過來,顯得尤為荒涼,童洛錦的聲音空蕩蕩的散在半空,卻沒聽見迴響。得虧童洛錦不是真的垂髫年紀,否則真要被嚇出個好歹,她順著被踩踏歪斜的枝葉疾步上前,卻瞧見前方是不高不低的一個土坡。
童洛錦緩緩抬起腳,發現腳下是一方油紙袋。
童洛錦像是無意間窺見了什麼秘密般,顫抖著手將那油紙包撿了起來——果然同她設想的一般,是一塊精巧的紅豆糕。不過這兒被她踩踏過了,黏在一團,不成樣子。
是他嗎……
童洛錦捏緊了油紙包,對著土坡下面喊:“童溫祺!小七!”
絲毫沒有回聲。
土坡上有一道明顯的齊整的痕跡,周遭的草木都生的茂密,就這一道七扭八歪,一瞧就是有什麼東西滑落造成的壓痕。童洛錦從旁邊扯了根枝幹往下戳了戳,不一會兒就到底了,似乎並不深。
有那麼一瞬間,童洛錦生出一點放任他在這裡的念頭,不找他,不救他,從此生命中在沒有童溫祺這個人。
但是這樣就真的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嗎?童洛錦壓下心中不理智的那點念頭,他死了並不會一了百了,甚至會斷掉揪出幕後真兇的線索。
他怎麼能死得這麼輕易!
現在回去叫人嗎?童洛錦扭頭看看,下面沒有聲音,也不知道童溫祺到底怎麼樣了,回程遙遠,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住。
“真是欠了你的。”童洛錦撐著杆子摸索著往下滑去,不一會兒便觸及地面了,如她設想,確實不高。
她試探著喊了一聲“小七”。
不遠處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童洛錦疑心自己聽錯了,又喊了一聲,果然又有回應,她摸索著向前。
綠色枝葉中露出一點深青色。
倒在地上的人眉頭緊皺,面有傷痕,聲若遊絲。
“阿……姐……”
童洛錦上前將他扶起來,細細檢查過,基本都是皮外傷,只腦後有一點淤腫,童洛錦猜測他的昏迷應當與這淤腫脫不了關係,她不敢輕易挪動他,在確定他沒有急需包紮的傷口之後又輕輕將他放平了回去。
童溫祺不知道是不是貪戀她身後的柔軟,昏迷中依舊伸出手鉤住了她的衣角。
童洛錦低下頭將他的手指扯開,抬眸之時瞧見他纖細的脆弱的脖頸就這麼無遮擋地暴露在她面前。
血遍後院,屍鋪前堂,血色在眼前腦中歷歷閃過。
童洛錦的手不受控地移到了童溫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