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沒承認,但是也沒否認,只是為他盛了一碗湯,讓他嚐嚐味道,童溫祺端起碗抿了一口,在他心中,童洛錦就是給他盛上一碗泔水他也能喝出瓊漿玉露的味道,“好喝。”唯恐童洛錦不信,他又接連喝了好幾口,讚歎道:“真的好喝。”
童洛錦莞爾,她自己煮的湯她也嘗過,什麼味道她再清楚不過,又怎麼會被童溫祺哄騙到。
童溫祺接連灌下了三碗湯,就在他準備去盛第四碗的時候被童洛錦按住了手,她有些憂慮道:“不撐得慌嗎,湯喝得太多,一會兒要吃不下正餐了。”
童溫祺道:“湯而已,不佔肚子。”
童洛錦卻不讓他多吃了,自顧自地將東西收拾起來,道:“你若是喜歡,我明日再做就是,何苦急於這一時。”
童溫祺卻道:“我雖是喜歡,卻不想你因為我的喜歡而下廚,而是希望你去做你喜歡的事情。”
童洛錦的收拾湯碗的手頓了頓,道:“我也喜歡的,我想下廚,並不是為了迎合誰。”
童溫祺端詳著童洛錦的神色,輕輕道了一聲“好”。
這些日子裡童洛錦一直待在漕幫的小廚房裡鑽研各種各樣的菜式,好像她真的是懷念漕幫的菜了,特地來偷師一般。
而童溫祺也成為了最大的受益物件,他一日三餐均空出肚子,等著吃童洛錦做出的新花樣,有時候屬下來報告事務,也能瞧見童洛錦端著東西進來,而他們的幫主則習以為常的拿起筷子。
童洛錦大多數時候並不會看著童溫祺吃完自己做的東西,她一般將飯菜放在桌子上,就去一旁看看書,賞賞花,只有一次童洛錦看書看到一半,突然抬起頭來看著童溫祺,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用左手拿筷子了。”
童溫祺一怔,不動聲色道:“最近練習左手劍,需要鍛鍊左手的靈活度,故而如此。”
童洛錦“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書了。童溫祺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起疑心,但是自己這些日子總是不自覺地在她面前隱藏自己右手受傷的事實,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察覺,也許不會吧,畢竟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是那樣的少。
童洛錦整日往廚房跑,和廚房裡的幾位廚娘丫頭都混得熟了,她們都知道童洛錦脾氣好,便什麼事情都願意和童洛錦分享,有的時候也會說道童溫祺身上。
廚娘小心翼翼地說,“之前我們都覺得老幫主離世之後,會是少主繼任幫主之位,但是誰能料到會是公子回來了呢。”
“你們幫主,以前很少回來嗎?”
廚娘搖搖頭:“幫主很少回來的,老幫主之前和少主的關係更為親密,至於幫主……他和老幫主的關係比較客氣,和少主之間的關係也比較微妙,似乎總是為了什麼事情爭吵。”
她四下望了望,偷偷對童洛錦說:“很久之前少主和幫主有一次吵得特別厲害,聽說是少主偷偷綁架了什麼人,幫主當時聽說了大發雷霆,和少主打了起來,兩個人都受了傷,自那之後,他們的關係就越發不好了。”
童洛錦垂下眸子,淡淡地說了一聲:“是麼。”
又提到廚娘身上的小牌子,童洛錦道:“為什麼你們身上的小牌子和你們幫主身上的不一樣?”
廚娘笑道:“這當然不一樣,我們就是最普通的木牌,證明自己身份的。而幫主那塊啊,可不是普通的木頭,據說握在手裡重量像鐵,手感卻像玉,跟我們的可不一樣,那上面還刻著螭吻呢。”
突然想起那塊木牌上模糊的的影象,童洛錦問:“那東西只有你們幫主有嗎?”
廚娘隨口道:“可不是嘛,雖然每個人都有牌牌,但是刻著螭吻的就只有幫主有了,姑娘若是好奇便去找幫主要來瞧瞧就是。幫主那樣疼你,一定會給你看的……”
童洛錦又問:“沈姨,三月初二的時候,你記得幫主在幹嘛嗎?”
“三月初二……”廚娘想了想,“那我就不知道了,三月初那一陣幫主一直沒露面,聽說他好像有事情出去了。”
系在頭頂上的劍終於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