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錦面無表情,卻是在認真地聽林南召說話。
“他問我,是不是他做錯了……”
那日晴空朗朗,竹林之外,童溫祺有些頹唐地捂著額頭:“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你自己都這麼說了,還需要問我嗎?”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應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你想怎麼樣做?”
童溫祺幾乎是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希望她開心。”
林南召一怔:“你……”
童溫祺道:“我只希望她開心,只要她開心,我願意做任何事。”
“你將她帶走難道不是一己私慾嗎?現在有做出這樣一副寬容的模樣,你讓我如何信你。”
“我不用你信我,”他抹了一把臉,道:“我將她帶走確實是我的私心……就讓我,就讓我再自私這一回兒吧。”
他這個人,自私陰暗刻薄毒辣,他自小便是活在陰溝裡的蟲,踽踽獨行的獸,但是偏就這一點溫柔和煦,被他留給了童洛錦。
…………
“所以我想,他有千不好萬不好,可是對你是好的,”林南召看著童洛錦怔然的神色,緩聲道,“阿錦,但凡你有一點怨他恨他,這些話我都不會對你說,但是無論他做了什麼,你嘴上說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是每一次你都沒有真的付諸過行動。就像這次,你甚至幫著他隱瞞,隱瞞他做過的事情,為他保留著最完美的形象,也許你自己沒有發現,你其實在處處為他著想。”
“阿錦,你對他投入的感情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多。”
那日林南召的話點到為止,卻讓童洛錦的心思久久不能平息,他對童溫祺的心思真的就這麼明顯的,她以為自己掩飾的極好,卻沒想到每個人都看得這樣清楚分明。
那許倬雲呢,他是不是也將自己對童溫祺的感情看在眼裡,那麼他每日對著自己笑的時候在想什麼?他的未婚妻因為別的男人失魂落魄,他卻要做出滿心歡喜地模樣籌備婚事。
第一次,童洛錦覺得自己如此噁心。
情愛一事,由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了命中註定,卻由不得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