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慎大驚,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能讓三哥傷心至此,他走到武王身邊,撫上他的肩膀,一邊探究著武王的神色,“三哥,母后,究竟怎麼了?”他很害怕接下來聽到的訊息讓他難以接受。
“母后好像中毒了……”武王抬起頭看他,他其實也不太清楚,但是二哥還在宮裡,他是唯一一個不受雍和帝忌諱的人,可以隨意在宮裡走動,這些訊息都是二哥告訴他的。
“什麼?中毒……”陸祈慎記得他從西北迴來之後,還見過母后一面,那時候的母后雖然還傷心著,但也沒有生病,看起來很精神。
武王無力地點頭,神醫曾經說過一些,這毒藥不是日常能看見的,比較稀有,像是從西洋那邊來的,武王當時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仔細一想,好像只有當時的太子,才有機會和西洋來的人接觸,而這些東西,也許就是太子的。
“怎麼會呢?三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祈慎情急,一把抓住武王的胳膊,讓武王正面看著他。
武王粗略地抹了一把淚,他說:“二哥說,這藥,或許是皇上下的,而且……”武王說著,眼淚又開始堆積,想到他竟然放任一個兇手在身邊,甚至已經害死了他們的一個至親,那無異於是養了一頭猛虎在家,卻任它用獠牙傷人。
武王沉默了一會兒,才調整好情緒,“而且,這藥,似乎就是曾經父皇中的毒藥。”
這訊息簡直是一道驚雷,響徹在陸祈慎耳邊,竟然是這樣,雍和帝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現在他好像是霧裡看花,看不清雍和帝的面目了。
他怔愣著問武王:“難道,母后,也會……”
武王不知道,二哥只說母后有中毒的跡象,沒說別的,還讓他們小心雍和帝。
“二哥說的,我們現在只能等結果,二哥已經把母后曾經用過的吃食送給神醫了,也許神醫會查出些蹤跡。”武王的心底也是一片涼意,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才是個頭啊,他原以為陸祈寧才是最狼子野心的那一個,沒想到竟然是他身邊藏得最深的一個人,真是瞎了他的眼!
陸祈慎嘴唇輕顫,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完全可以信的,旁的人都讓他有危機感,“二哥,可以信嗎?”
武王對睿王倒是放心,他知道睿王是最不喜歡權勢的人,“二哥可以放心,他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對書本知識倒是樣樣上心,但聽到為君之道什麼的,他就開始耍潑皮了,十五歲之後就開始遊歷大江南北,一年到頭也不會回京一次。”
“對後面的皇子也像個哥哥一樣,以後我若是沒有在京城,你也可以找他幫忙,你還是他找回來的呢。”武王又重新提起了睿王替他找陸祈慎的事情,本來睿王只是在偶然間得到了訊息,那時候他馬上就要啟程去兩廣了,但接到武王的祈求,他還是在嶺南多住了半年的時間。
也對虧了那半年,武王才有機會見到陸祈慎。
陸祈慎回想第一次見到武王的情形,也心生感慨,但現在不是感嘆人生的時候,他們得佈置起來,為免雍和帝先下手為強。
現在他被關在誠王府,雍和帝也無法下手,可能是想要讓母后不在了,才好對他們兄弟動手吧。
陸祈慎把心中的想法告訴給武王,武王也頗為贊同,現在雍和帝已經開始動些小手腳了,在陸祈慎被禁足之後,他的政務也出了不小的問題,他也不明白,雍和帝到底是佈置了多大的網,竟然連他身邊都有眼線。
武王現在進宮也很困難,主要是雍和帝怕武王見太后時會看出異樣,而陸祈慎就更不用說了,他已經成了一個靶子,雍和帝想什麼時候算計他,他就得全盤接受。
“三哥,我手中熟悉的人,幾乎全是你的人,現在我也不好和他們聯絡——”陸祈慎注意到武王的表情,連忙說:“當然,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就算我們兄弟齊心,但在旁人眼裡也未必。”
“三哥,你還是和他們好好說,開始佈置起來吧,皇上再這樣下去,別說我們兄弟,就是陸祈寧,還有平王,大概都會被他一一剷除掉。”
武王點頭,他何嘗沒有這樣想過,以前的努力好在也沒有白做,現在撿起來還是可以用的,他和陸祈慎在書房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最後在誠王府用了晚飯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