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一臉色有些難看,眼神十分陰沉。他瞪著恢復安靜的溪流,驀地腳尖點地,徑直往小溪的對岸飛去。
畫卷有神力壓制,過了這溪流,修為越高,便會反噬越重。以君清一的修為,貿然闖到對岸,不是形神俱滅,就是元氣大傷。他明知道這一點,卻仍舊義無反顧地飛了過去。
就在這時,安靜的水面驟然飛起一注水流,彷彿唯恐君清一真的會出事般,死死纏住他的腳,要將他往回拽。
君清一嘴角浮起冷笑,“想阻止我?那便拿出你的真本事。”
他作勢要繼續朝前去,小金魚眼看他不要命的樣子,終於急了起來。它身子重重往溪流中砸,頓時,溪流似被炸開花般,高高炸起一面水花般的牆來,那牆正好橫在對岸的岸線,將君清一的去路堵住。
這一幕著實奇特,即便是御水的妖獸,也難以如此完美地掌控流水,更別提能夠以水流築起水牆來。君清一眼底冷意越深,他翻身下沉,竟然改了方向攻向小金魚。
小金魚猝不及防,逃得有些狼狽,可縱然它動作再靈活,也實在難逃君清一這猝不及防的一抓。
君清一精準無疑掐住金魚的魚鰓。
“花魔使。”
他嘴中冷冷吐出這三個字,語氣的陰沉,令這三個字好似蒙上一層寒霜,聽得就讓人禁不住顫抖。
水牆因失去控制,再度落下,濺起層層水花,聲響巨大。
小金魚瞪大眼睛,身子劇烈顫動起來,憑藉著魚鱗的滑溜硬是從他手底逃脫,跳入水中。
君清一沒有阻攔,一步一步踏上石橋,陰惻惻道:“若本座非要往前不可,憑這小小的水系法術,能攔本座到幾時?”
他腳步沉穩而篤定,好像料定他的這句話會帶出什麼效果似的。眼看著他距離對岸僅有兩步之遙,小金魚再也沉不住氣,飛躍至空中,在空中幻化出一道虛影,擋住君清一的去路。
“主上,請留步。”
聲音蒼老低沉,是君清一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
君清一冷冷看著面前這道虛影,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縷神魂,蒼老而佈滿皺紋的臉,花白的頭髮,略顯佝僂的身姿。他朝君清一微微屈身行禮,神態恭敬,眼神卻充滿閃躲。
君清一負起手,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千年不見,花魔使倒是越發好膽量,竟敢戲耍本座?”
這縷神魂,這蒼老的身軀,正是千年前魔界赫赫有名的花魔使大人。
也是何舒唸的師父。
花魔使低下頭,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和畏懼,說道:“主上贖罪。屬下此舉,實乃迫不得已。”
君清一眼底冷沉,冷笑道:“你最好給本座一個合理的解釋。”
察覺到異常,從小金魚無緣無故為他療傷開始。那時的他雖然陷入昏厥狀態,但身體能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治癒自己。他一開始覺得是師父的氣息,甚至懷疑師父並未死去,直到剛才小金魚為了阻攔他的去路,給他化出水鏡泡泡,讓他看到何舒念在對岸荒漠中的兇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