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暗暗翻了個白眼兒,“那天翻牆進去的人是我啊!”
“你?”南宮炎很是吃驚:“你去幹什麼?為什麼不走正門?”
“咳咳……”明月眼珠子一轉,柔聲道:“前一陣子不是國孝嗎,街上都很冷清,我就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賴生當初那一百金子還給他,誰知那賴生死活不收,還非要留飯。我拗不過,終是吃了他一頓飯。後來就發現,他家府裡的廚子廚藝一流,我就……就……偶然進去學學做菜……”
越是說到最後,明月的聲音越小,表現出來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欸……”南宮炎覺得比較震驚,南昱雖然民風純樸,但是一個姑娘家家的翻牆也不常見。於是溫聲問:“既然是學藝,那為什麼不光明正大呢?”
“嗐!還不是因為……那賴生太過客氣嘛……”明月朝南宮炎猛眨眼睛,希望他能明白。
南宮炎會意的點點頭,那賴生是出了名的客套會辦事,對待宮裡也把“禮多人不怪”奉為圭臬,這一點南宮炎是有親身體會的。
自從南宮炎搬到太子府,賴生逢年過節就會定時派人來送上一份禮單,另外還有一大篇陳情書,主要是歌頌太子歌頌朝廷,順便解釋一下自己由於身體原因沒能親自過來磕頭請多原諒之類的話。
由於賴生實在太有錢,所以其實太后早就叮囑南宮炎多方留意並蒐集賴生的錯處了,希望登基以後能夠尋到個把柄抄了他的家,然後家產充公,可時日過去了許久,硬是沒有尋到一絲不妥之處。
除去刺客和盜匪,不管什麼人到了賴生府邸,都會客氣到讓人難忘!
明月見南宮炎表情柔和,料定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說辭,於是接著說道:“我因怕麻煩,所以就直接從後牆的一棵柳樹爬了上去,跳進院子裡後直接去廚房,學會了以後再從後門溜出去,從來不讓人通知賴生,所以,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南宮炎緩緩點頭:“難怪,剛才在仁德殿上,母后威逼利誘恐嚇了半天,賴生除了搖頭就是‘不知道’這三個字,原來竟是這樣。”
明月笑道:“可不是嘛,太后娘娘也真是的,南昱富得流油誰不知道?竟然還想著打老百姓家裡那點錢的主意……”說著翻了個白眼兒:“這要是傳出去了,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一聽明月如此說,南宮炎的臉色難得的沉了塵,連忙溫聲解釋:“你先不要妄下定論,太后也都是為了南昱著想。賴生畢竟是前朝的人啊!”
明月一挑眉:“那夜昭生母也是前朝的人,夜昭算不算前朝的人呢?我是夜昭府上的,我又算不算前朝的人呢?”
“這……”南宮炎語塞,若是按照太后的邏輯,不論是夜昭還是明月,確實都是前朝的人。
相顧無言,唯有目光如炬。
須臾,南宮炎嘆了口氣,溫聲問:“你在梨落村好好的,怎會成了皇叔的妃子?皇叔身體不好舉國皆知,難道是為了方便給他醫病?”
如果真是這個理由,那麼南宮炎覺得,他還是可以接受的。一個是病體羸弱的王爺,一個是負責有愛心的東昱鬼醫,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看做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一種合作關係。
可是,明月並沒有順著往下承認的想法。因為她很明白,如果撒了太多謊,恐怕將來連她自己都忘了。另外,明月暗地裡判斷原主的執念正是南宮炎,那麼不如順水推舟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將來南宮炎萬一追查起來,也更容易說話。
於是,明月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接著翻了個白眼兒:“嗐!甭提了,說起來都是巧合。我本來是東昱武將傅恆的女兒……”
明月把原主小時候的遭遇簡單說了幾件,引得南宮炎心疼不已。
緊接著,明月話鋒一轉:“說起來,我還給你衝過喜的,只不過當時腦子一受刺激說錯了話,被跟在你身邊的管事嬤嬤給當場退了回去……”
“怎麼會?”南宮炎很是震驚:“我一點兒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時你身體不好,而我也不受重視……”說完,明月深呼一口氣,把她兩次代替姐姐傅明慧沖喜的事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南宮炎聽完不勝唏噓,久久回不過來神兒。
良久,南宮炎才憤恨道:“東昱太后真是狠毒!傅家母女也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