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根基這東西,還是穩固點好。要是剛一上任就大殺四方,正統又如何?保不準不會激起民憤。
夜昭點點頭:“是啊,正因如此,咱們才能在王府裡消停了將近一個月。可剛才宮裡太監來傳旨了,三天後不論是抬是走,我也得進宮去了。”
明月扯了扯嘴角:“呵呵……別想太多了,最多也就是進宮走個過場,又不會少一塊肉,一個儀式而已。”明月想要多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說哪句話效果才更好,因為她並不是一個擅於安慰別人的人。
二人相視而笑,彼此都已明白這話裡的意思了,說再多也是無意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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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新皇繼位,紀年改元,以示永珍一新。
南昱帝王的“即位”和“登基”並非同義,新皇帝可以在上一代皇帝駕崩的那一刻起便已即位,而登基卻是帝王獨特的展示自己“君臨天下”,“皇帝獨尊”的隆重典禮。
所以說,即位不一定要登基,但是,要登基的皇帝,必須是即位而來的。
對於任何人來說,問鼎帝位便意味著攀上了權力的頂峰。因此,這些人無疑都是絕對的勝利者。
有的人是一出生就擁有了高貴的血統,比如南宮逸,父輩早已為其打下了萬里河山,他要做的便是極力表現自己的優秀,努力讓自己成為父親眼中的完美繼承人就可以了。
在眾多問鼎帝位的人中,這類人無疑是最幸運的。
然而,與之相反的另一類人,他們的皇位來得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他們有的需要揭竿而起勇往無敵,這種人往往是開國皇帝;還有的是眾人各用手段奪嫡,勝者為君。明月隱隱覺得,今日這南宮炎就屬於後一種,儘管沒有什麼實打實的證據,儘管沒有親眼所見,但感覺卻是特別強烈。
在奪嫡大戰中,咬人的狗往往不會叫,反而是叫的最兇跳的最高的那個,最容易最早出局,成為淘汰賽的第一輪失敗者。
夜昭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今日天還沒亮的時候,宮裡派來的像床一樣的轎子就停在了王府門口,來的還是夏公公,就連轎伕都沒有變,還是那四個壯漢。
夜昭不想再昏迷著被抬走,所以就穿上了很久不穿的朝服,一身南昱的正統王爺的打扮。
那是一套玄色錦繡長袍,袖口和領口處鑲著金邊,錦緞上繡有朱雀圖騰的暗紋,配上腰間一根金絲帶,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王者之氣。
夜昭沒有玉圭,但是腰間卻佩戴著一塊代表南昱皇族的玉佩。那是夜昭的生父,也就是南昱老皇帝留給夜昭的。此玉佩由龍紋玉製成,圖案正是一隻展翅飛翔的朱雀。玉佩下方一簇鮮紅的穗子,墜在上面又好看又飄逸。
這是明月第一次看見夜昭身穿正裝,眼睛默默發直,心中暗贊:沒想到啊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帥呆了!
明月一直知道夜昭的長相很漂亮,是那種難得一見的漂亮。說他男生女相吧,眉宇間卻又有一種男子獨有的硬朗和英氣;說他威武雄壯吧,他卻少了一分男人的粗獷,多了一分江南水鄉男子身上獨有的儒雅隨和之氣。
他的臉龐光潔白皙,透著稜角分明德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那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完美唇形,無一不在透露著高貴與優雅。
這,哪裡是人啊?
這分明是一個成了精的妖孽!
或許是感受到了明月炙熱的注視,夜昭悄然走到明月跟前,伸手點了一下明月的鼻尖,勾唇笑道:“何苦看的這麼著迷?整個人還不早晚都是你的……”
話落,眯著眼睛看著明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