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肖衛對著門口呆愣了一下,表情逐漸扭曲,似哭又像笑,吞吞吐吐的解釋道:“爹、爹,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我想的啥樣子?”肖老爺子把右手一揮:“去去去,別擋路,讓我找找你把人放哪了!?”說著就把肖衛扒拉到了一旁。
明月此時就站在寢室的床前,沒遮沒擋,任誰往裡走兩步都能看見。
肖老爺子見明月站在那裡如輕鬆般挺拔沉著,沒有一點慌亂,不禁皺了皺眉,也沒走的太近,就這麼遠遠端詳了起來。
肖衛大驚,惶恐的跑到明月跟前,雙臂一展擋在前面:“爹,你別傷害她!”
肖老爺子大怒:“兔崽子!你幾時見過我傷害別人家姑娘?!還不快讓開!”
肖衛沒敢接話茬,但卻仍然堅定的現在那裡,紋絲沒動。
眼看著肖老爺子即將爆發,明月憑藉著輕盈的身形向旁邊一閃身,“倏”的一下就鑽了出去。
站定以後,明月對著肖老爺子恭敬的一抱拳:“民女傅明月拜見鎮遠將軍!倉促而來,還望將軍莫要怪罪。”
明月的語氣不卑不亢,說完一頷首,既多了幾分柔美,行為舉止間又英氣十足,讓戎馬一生的肖老爺子不禁露出了笑臉。
“傅明月?哪個傅明月啊?”肖銘擼著又長又白的鬍鬚,溫聲問道。
不等明月開口,肖衛就跑上前來:“爹,就是傅恆家的那個嫡長女,那個新封的平安郡主啊!”
“傅恆?可是那個住在武官一條街末尾的參將?”
“對對對,就是他呀。我之前還跟爹提起過,傅明月揭了皇榜為皇上治病,妙手仁心啊!爹怎麼記不得了?”
“哦?是她!”肖老爺子緩緩走近明月,左看看又看看,然後歪著腦袋看向屋頂,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須臾,肖老爺子目光灼灼的看著明月,溫聲問:“你的母親一生下你就撒手人寰,你小時候是個痴兒,可是真的嗎?”
明月點點頭:“是。”
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此事世人皆知,又不是什麼秘密,實在沒什麼必要隱瞞。
肖老爺子捋著鬍鬚點了點頭:“那麼,你父親可曾對你提起過你的身世?”
明月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家父常年在外征戰,偶爾回來,家裡還有庶母和姊妹需要照顧,不多時日又要出門。有記憶以來,明月從小到大隻見過家父不超過三次,每次都不到一個時辰。如今,我甚至已經記不清家父的樣貌了。”
“哦?那傅恆竟敢如此對待你,真是豈有此理!”肖老爺子大為動容,緩步走到明月跟前拍了拍明月的肩,寬慰道:“莫怕莫怕,以後有我老人家護著你,那傅家,不回也罷!”
肖衛察言觀色,見老爺子貌似很喜歡明月,便適時的走到近前,小心翼翼解釋:“爹,這傅明月創了一點小禍,被太后誤會,有可能明日就被通緝,皇上大概是念著她醫治有功,不忍她被太后為難,所以讓我把她送出城。可傅明月卻說,出了城也不易逃脫,或許更不容易活命,我萬般無奈,這才把她給帶回家來!”
“嗯?闖了什麼禍?竟惹得如此勞師動眾?”
“嗨!”肖衛嘆道:“此事還得從清漪館說起。”
聽到“清漪館”三個字,肖老爺子很不耐煩:“長話短說!”
肖衛不敢不聽,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最後嘆道:“那個被砸死的老嬤嬤,聽說從小就伺候太后,名為主僕形同姊妹,如今卻被太后失手砸死了,氣的太后當場把傅明月和清漪館小倌下了獄,然後太后就昏死過去了。太醫連夜被召進宮,都說太后是五內鬱結,氣血不暢以至昏迷,要修養一下才能恢復啊!”
“哦?是嗎?哈哈哈哈……”肖老爺子仰天大笑,隨後對明月挑起了大拇指,讚道:“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殺的好!殺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