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劉氏把明月的腰牌交給了喜娘,那喜娘是宮裡派來的老嬤嬤,面無表情的把腰牌揣進了懷裡。
那腰牌,喜娘是要拿著去宮裡覆命的,之後再派人送到質子府。
女子出嫁從夫,明月的腰牌,從來沒在自己手裡過。
之前一直在劉氏手裡,後來到了喜娘手裡。只不過上一回沖喜當天人就被退了回來,或許那腰牌都還沒來得及往宮裡送就也一起被退了回來。
仔細想來,那腰牌的命運竟和本尊一樣飄零,由不得自己做半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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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一隊送親隊伍吹吹打打的走在路上。
喜娘穿著一身紅袍,面無表情的走在花轎旁邊,看不出有一絲喜悅。
這是一隊詭異的送親隊伍!
若說送親,卻沒有一個親人陪伴;若說不是送親,卻也有幾隻大紅木箱子的嫁妝。
隊伍中一個少年長的甚是顯眼,身姿挺拔目光冷冽,雖然穿著家僕的衣服,但卻難掩清秀的樣貌。
年紀輕輕已經初露風華,若再長几年又不知會迷倒多少閨中少女。
那少年手裡撐著一把傘,一臉嚴肅的緊貼在花轎旁邊走著,只要花轎裡的人一挑窗簾子便能馬上看見他。
或許覺得無聊,花轎裡的新娘一把掀開紅蓋頭,露出了絕美的一張臉。
朱唇貝齒、柳眉星目,膚若凝脂似吹彈可破……用世間一切沒好的詞來形容她皆不為過,真真是讓人見之難忘!
那鳳冠贅滿珠翠格外厚重,新娘子大概也累了,扯下鳳冠隨意放在一旁,隨即伸了伸懶腰。
光陰似箭,明月已經穿過來半年了。
如今再一次穿著一身大紅喜袍坐在轎子裡,同樣的送親隊伍,同樣的沖喜,同樣是替嫁,可新郎卻不是同一個人。
說起來,聽說這次這個竟是上次那個夫君的叔叔,也是個病秧子,也不知會不會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說起來,其實新娘也已換了一個人,上一次是原主,這一回換成了穿過來的自己。
杏眸閃動,明月的嘴角微微上揚,想想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歷,只覺得這一切是越來越有趣了。
突然,轎子“哐啷”一聲一角著了地,鳳冠滾落,坐在裡面的明月身子一斜,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眼前。
然而還沒等明月出去檢視,花轎又重新被抬了起來,平穩的向前行進。
“阿姐,你沒事吧?”天涯的聲音溫柔裡帶著焦慮。
“我沒事。外面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