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盯著宋之庭一臉迷濛的樣子,有點困惑,喝茶也能喝醉,這狀態比剛剛在店裡喝酒還厲害…
“宋之庭”
“嗯?”
“喝茶也會醉?”
“呵…會啊,你聽過茶醉沒?”
“沒聽過,所以你醉茶了嗎”
“沒呢,醉茶可不是醉酒的樣子”
“是怎樣”
“會心慌,然後頭暈,嚴重的可能會發抖”
“哦…”,蘇澄心想,這茶醉的反應跟自己被拒的心情可以說十分相似了。
兩個人瞎扯了幾句又恢復沉默,蘇澄覺得此刻的宋之庭很不一樣。平日的宋之庭給人一種“一切有我”的安全感,但今天的宋之庭有點…易碎的柔弱感,莫名其妙…
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想,他會不會是因為拒絕了自己…覺得心有不安?
“你是蒲縣人吧?”宋之庭忽然湊近問她。
“啊,是啊…祖上三代都是”蘇澄聞到他身上的茶香,莫名覺得很適合他。
“噗…祖上三代,那我也是,可能還不止三代。”
“原來你也是蒲縣人,我以為你是A市的”,蘇澄一直以為宋之庭是A市人,如果是蒲縣人,那不遠萬里來這個小實驗室工作就不那麼奇怪了。
“我只是在A市讀書,除了在A市的幾年,之前十幾年都在蒲縣生活”,宋之庭平時沒怎麼說過自己的事,蘇澄不知道也正常。
“啊…我一直以為你來實驗室的原因是大家傳的那樣…”
“怎麼傳的?”
宋之庭一邊問一邊給蘇澄添茶,彷彿問的不是自己事。
蘇澄盯著宋之庭骨節分明的手,配上那套金貴的紫砂茶壺,莫名有種渾然一體的感覺。不過好好的茶壺,偏偏配了個大鐵盤,說起來還挺像宋之庭現在的境況的,大好的前途不要,跑來這小地方…
“說你被排擠,分配到小實驗室,也有說你是‘先下鄉後升官’,以後要當大官的!”
宋之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傳言。“嗤…離譜了,我沒有打算走仕途,哪來的官,排擠也不至於,回蒲縣是我自己堅持的,反而是身邊人都勸我別回,這裡…確實沒有大城市實驗室那麼吃香,或者說…沒那麼有錢途——金錢的錢”
“所以…為什麼回來?”蘇澄低著頭,手指蘸著茶水在地上瞎畫,心裡默唸,為啥都好,別是為了女人回來的就行…自己剛剛才被拒絕,可經不起這樣的刺激。
宋之庭盯著蘇澄看了一會,轉頭看起了月亮。
就在蘇澄以為他沒打算回答時,宋之庭輕嘆一口氣,緩慢答了一句。
“我說回來為蒲縣獻身,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