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和昨天相比,半遮面茶坊今天的生意還要更好一些,和孫三娘她們打了一聲招呼後,趙盼兒便拎著一食盒的果子去了雙喜樓的畫舫拜訪張好好。
雙喜樓裡,趙盼兒稟明來意後,她終於見到了袁旭東相好的花魁張好好,張好好頗為慵懶地坐在桌邊,她從趙盼兒帶來的食盒裡拈起一塊桂花糕仔細地端詳著,輕輕地嚐了一口,不禁讚道:
“果然美香軟濃,和我在大內嚐到的果子不相上下!”
看著不曾好好打扮,卻依然風情萬種,明豔動人的張好好,趙盼兒輕輕笑道:
“若是張娘子喜歡,以後我每日讓人送上一盒如何?”
“無緣無故,這等好事怎麼會落在我頭上?”
張好好一邊吃著趙盼兒送她的桂花糕,一邊輕輕笑道,知道張好好是跟自己一樣的聰明人,趙盼兒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說道:
“我是引章的姐姐,聽引章說,張娘子是個爽快之人,那我就明說了,來張娘子這邊賞歌的,除了非富即貴,也有不少像柳九官人,王詩童這樣的文人墨客,若是讓他們也嚐嚐這些果子,豈不是既能為你的雙喜樓增彩,也能為我的茶坊揚名嗎?”
“喲,原來是想靠我拉客來著,只不過,區區三百文就想要收買我,是不是太便宜了點?”
“張娘子缺的不是錢,恕我直言,您缺的是如何獨一無二!”
看著傲嬌的張好好,趙盼兒自通道:
“上回你在御前獻聲,引得萬民喝彩,可那之後,風光卻是一日不如一日,隸屬教坊的歌伎有一百餘名,眼見春日各色慶典不斷,她們都卯足了勁,準備進宮獻藝呢,官家寬厚,若是日後也賞賜她們綵衣,你這金嗓子也就不那麼稀罕了!”
要是在被袁旭東給禍害了之前,趙盼兒這番話興許還能打動張好好,可自從被袁旭東給奪了身子以後,張好好的心思便有些不在這些虛名之上了,再厲害的花魁又如何,她們能嫁給當朝宰相家的公子嗎?
心裡想著這些,看著成竹在胸的趙盼兒,張好好嘴角撒嬌似的撇了撇笑道:
“若是幾日前,你說的這些興許還有可能打動我,可現在,我已經不太在乎這些了,金嗓子也好,綵衣也罷,誰想要就去爭吧,我張好好才不在乎呢!”
看著面色微楞的趙盼兒,張好好撲哧一笑道:
“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的茶坊拉客的,誰叫你是引章的盼兒姐呢?這說到底啊,我也是引章的姐姐呢,你是她的盼兒姐,我是她的好好姐,我們都是一家人呢!”
“是嗎?”
雖然出乎意料,但是結局卻是好的,趙盼兒看向巧笑嫣然的張好好笑道:
“那就多謝張娘子了!”
“不用,這說起來啊,應該是我感謝引章妹子才是,要不是她,我還沒有這麼一樁好姻緣呢?”
“姻緣?”
趙盼兒微微有些發愣,這時,張好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左右看了兩眼自己的房間,接著從不遠處的架子上搬了一隻花瓶遞給趙盼兒笑道:
“送給你的開張禮物,定窯的盤口梅瓶,這上面還有八大王的親筆題字,你擺在茶坊裡,這樣那些客人就知道我們倆的關係匪淺了,希望能幫到你!”
“謝謝!”
趙盼兒有些愣愣地接過張好好送給她的開張禮物,相比這件定窯的盤口梅瓶,她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張好好的腰間,張好好那不盈一握的楊柳腰間,竟懸著一塊金光燦燦的雲紋金牌,那金牌上刻寫著一個大大的蕭字,正是袁旭東當初送給趙盼兒的那塊雲紋金牌。
見趙盼兒盯著自己的雲紋金牌看,張好好寶貝似的把那塊金牌拿到手裡笑道:
“這雲紋金牌我可不能送給你啊,這是我的寶貝,更是我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