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好奇的百姓們紛紛駐足瞧著熱鬧,那廂吏就帶著手下跟在驢車旁,前面還有官差負責鳴鑼開道:
“讓道讓道,遊街示眾!”
雖然不知道趙盼兒等人具體是犯了什麼王法,但是這並不妨礙那些善良淳樸的老百姓們拿臭雞蛋爛菜葉什麼的丟趙盼兒幾人,同時還不屑地指點議論著,在他們那簡單的觀念裡,既然是被官差押著遊街示眾,那就肯定是壞人,既然是壞人,那就可以拿臭雞蛋爛菜葉什麼的去丟她們,丟得越狠,罵得越過分,那自己就越是嫉惡如仇的好人,壞人都該死,好人萬歲!
受此奇恥大辱,趙盼兒幾人羞憤欲死,只能儘可能地低著頭,想要藏住自己的臉,孫三娘和銀瓶丫頭坐在驢車前面,把趙盼兒和宋引章擋在身後,驢車上還有兩隻破麻袋,趙盼兒和宋引章一人一隻披在身上,蓋住了頭臉。
透過紛亂的髮絲,趙盼兒看見了趾高氣昂的廂吏,也看見了滿臉鄙夷的東京百姓,此時此刻,她不由地想念起袁旭東,要是袁旭東就在自己身邊的話,他肯定不會讓歐陽旭這麼欺負自己,念及至此,她的眼睛忍不住一酸,淚水滾滾而落。
“姐姐,你哭了?”
看見趙盼兒傷心流淚,宋引章不禁一愣,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趙盼兒流眼淚,以前在教坊司的時候,即使是被管事的動則打罵責罰,餓肚子,趙盼兒也沒有哭過一回,想到這裡,宋引章也傷心哭泣道:
“姐姐,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把凡郎的金牌借給了張好好的話......”
說著說著,宋引章已經是泣不成聲,見她這樣,趙盼兒不禁勸道:
“好了,你是有錯,但是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錯,歐陽旭更有錯,就當是一個教訓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安靜!”
見趙盼兒幾人哭哭啼啼的,廂吏不禁冷哼一聲,見她們都低著頭,羞於見人,他便故意朝著那些佇足瞧熱鬧的老百姓們大喊道:
“看看,看看啊,都是些訛人錢財的刁婦!”
廂吏的這番話使得圍觀的老百姓們更來了興趣,鋪天蓋地的的臭雞蛋和爛菜葉朝著驢車上的趙盼兒等人砸去,孫三娘和銀瓶丫頭趕緊護住趙盼兒和宋引章,她們二人頓時被砸得滿頭滿臉的都是雞蛋液和爛菜根,即使是素來潑辣的孫三娘,受此屈辱,也忍不住眼眶泛紅,落下眼淚來。
銀瓶丫頭更是哭得就跟個淚人似的,一邊哭,一邊護著趙盼兒和宋引章,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一時間,驢車上的四個女人抱在了一起,共同哭泣著,承受著那些臭雞蛋和爛菜葉的襲擊,一群小孩拿著風車追在驢車後面跑著,一邊跑,一邊學著大人那樣拿著小石子什麼的往驢車上面丟,砸在趙盼兒幾人的身上更是疼痛難忍,心如刀割。
駛出城門後,驢車慢慢停了下來,趙盼兒等人被幾名官差粗暴地從車上拉下來,重重扔在地上,一時之間,狼狽至極。
“你們聽著,要是再敢進京鬧事,小心我打斷你們的腿!”
說罷,廂吏冷哼一聲,帶著手底下的官差趕著驢車重新進城,等他們走後,趙盼兒幾人從塵土裡爬了起來,身上太過狼狽,滿是汙垢,又披頭散髮的,路人紛紛側目,幾女羞於見人,紛紛側著身子躲著路人的目光,這時,宋引章看向趙盼兒六神無主地問道:
“姐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見宋引章,孫三娘,還有銀瓶丫頭都看著自己,等著自己拿主意,趙盼兒不想讓她們擔心,勉強揚了揚嘴角笑道:
“別急,前面不遠就是驛站,凡郎要是回東京的話肯定會從那裡經過,我們就去那兒等他!”
“好啊!”
提到袁旭東,幾女瞬間恢復了一絲精氣神,銀瓶丫頭更是惡狠狠地道:
“等公子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狗官,還有可惡的歐陽旭和德叔,讓他們也去遊大街!”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