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樓錦薇親自下廚,杜顏齊坐在門口做指揮,兩口子合作,竟是和諧又美好。不出半個時辰就做出了一桌子菜,惹得袁紹哇哇大叫,滿臉驚喜。
“來罷,吃飯了。”樓錦薇送到最後一碟菜,又給杜顏齊盛了飯送到他手裡,招呼道:“都動筷子罷,一家人不用拘謹。”
“我先開動了!我饞著小海兔好些天了,今兒一定要吃夠本!”袁紹可不知客氣為何物,拿起筷子直奔目標,也一點都不注意形象,吃得直吧唧嘴。那樣子看得樓硯聲直搖頭,“粗魯。”
“嗯嗯嗯,我粗魯。”袁紹說,“再粗魯我也要吃!”
樓硯聲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目光落在了樓錦薇和杜顏齊身上。
杜顏齊目不能視,所以吃飯都需要人伺候著,他姐姐將其照顧得格外細緻,杜顏齊碗裡一旦沒菜了,她便給添上,未曾讓杜顏齊吃一口白飯。
而杜顏齊甚至還摸索著夾了菜放到樓錦薇碗裡,“娘子你也吃,做飯那般辛苦應該多吃一些。”
二人自然而又溫馨的相處讓樓硯聲怔怔,心底不由有些豔羨。
杜顏齊的才學在上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是明德學院的學子,就連剛啟蒙的小孩兒都聽過。與杜家作為未來姻親的樓硯聲更是從小聽著他的事蹟長大,甚至還特意去打聽,收集過他的文章詩集。
越是瞭解,他對杜顏齊的敬意就越深,甚至期待著他們真正成為姻親的那一日。
可杜家遭逢大難,那時候杜顏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樓硯聲也曾惋惜。但惋惜歸惋惜,崇拜歸崇拜,他也不希望姐姐能嫁入火坑,特別是為了他爹孃才收下聘禮,姐姐不得不嫁!
好在,杜顏齊醒了,樓硯聲也親眼目睹了他們的相處。
他不過十四歲,平日裡見過的夫妻也就是爹孃。在他的印象裡夫妻都應該是爹孃那樣的,相敬如賓,互不打擾,凡是以夫為主。樓硯聲從未見過爹孃同桌吃飯,更別說爹給娘夾菜。
他以前從不覺得這樣不對,可眼下瞧著姐姐與杜顏齊的相處,樓硯聲心中對於夫妻有了更深的認識。
或許,姐姐和姐夫這般的,才是真正的夫妻相處之道。
或許,此次,姐姐真的嫁對了人。
“發什麼愣?”樓錦薇敲敲他的碗,“若再不吃,好東西都讓袁公子給吃完了。”
見袁紹吃得頭也不抬,樓硯聲連忙回神,“我好不容易吃一回姐姐做的菜,袁紹你給我留點!”
“不!都是弟弟憑什麼給你留!咱們各憑本事!”
小少年們各憑本事,筷子在桌上飛舞得極快,動靜鬧得挺大。樓錦薇瞧著不由失笑,又怕杜顏齊不喜,忙問,“都是少年心性,杜顏齊你介意麼?”
杜顏齊搖頭,“介意什麼,我反而想讓他們多來。這樣鬧騰給院子帶來了生氣,人也有活潑勁兒,挺好。”
他臉上帶笑,不似說謊,樓錦薇也跟著笑了起來。
湯足飯飽,樓硯聲摸著自己鼓起的肚皮,看看一旁優雅品茶的杜顏齊突然覺得自己的舉動格外粗魯,連忙完把手放下坐直了身子。
他想了想問:“姐夫,唐公子的謝師宴你會去麼?”
杜顏齊點頭,“去的。”
樓硯聲眼睛一亮,“太好了,我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