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源實在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些什麼才對,但是卻覺得貌似是說什麼都是不對的,元書涵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只要自己再敢多說一個字,不管這個字說的是對是錯,對於元書涵來說似乎都不重要,只要自己說了,那麼元書涵這根針鐵定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真佩服那個時候的裴明宣,是怎樣讓這樣兇殘的女人,變成剛才那種淡雅的模樣。縱然這句話說的有那麼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董清源也只有這樣一個想法。他在這樓上自然是看得無比清楚,剛才端到裴明軒房中的吃食,分明就是元書涵自己動手做的。
大概對於元書涵來說,自己特別不受待見吧。更何況自己與非劍曾經的事情,好像元書涵多少知道那麼一點。想起那些事情董清源只有嘆息,想不到到如今非劍居然還活著。更有元書涵這樣的貴人幫助,只怕比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要好得多。
就這樣說著說著,自己居然也有了幾分羨慕。董清源索性閉上雙目,不想在想這些紛擾。這些事情如今想來,都不過是徒擾心神。當初自己做下的決定,為何如今卻自己無法忍受,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
非劍離開自己以後發生的事情,是福是禍都和自己無有半點相干,只是非劍自己所得的機緣。更何況自己如今只怕是招惹了元書涵不待見,手下又損失了東方家唐家,甚至連萬毒門都損害了根本。這些事情聽非劍所說,都是元書涵這個小女孩的手筆。
只是現在自己都還是人家手裡頭的魚肉,就算是想要做什麼也是無能為力。更何況之前聽說裴明宣不治,自己說是惋惜的同時心裡頭不是沒有過快意,更有幾分朝廷軍方無人的擔憂。現在看到這些個事情,反倒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
“疼!”董清源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轉頭卻看見那個稚嫩的女孩,手中拿著一根染血的銀針。更讓董清源無話可說的是,那個女孩面上表情真可謂是無辜到了極致。董清源看到這樣的場景,任何責怪的話語都覺得是無理行為。
“抱歉,真不是故意的。”元書涵睜大了一雙無辜的雙眼,卻掩不住心中的的快意。這實在是太讓人痛快了有木有!讓你小子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知不知道我在這裡手都酸了。
我的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是有意的,你小子肯定是沒有什麼意見的。更何況治病和報仇沒人規定,一定不能夠一起!我就是在治病的過程中讓你小子多吃點苦頭,讓你小子整天一副曲高和寡的樣子,裝的跟個什麼玩意似得。
董清源很不厚道的翻了一個白眼,就算你這姑奶奶是故意的,現在的我能夠拿姑奶奶你怎麼樣。照著非劍那個傢伙的說法,我若是拿你怎麼著了,東方家就是我的前車之鑑。雖然不知道你能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但是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眼前這個人連自己和裴明宣的滔天權勢都不放在眼中,真要做出什麼事情來反倒不好收場。只是這樣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縱然自己還是一樣能忍。那都是曾經的曾經發生的事情,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有著這樣的煩擾嗎?還是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強,所以元書涵才能夠這樣的肆意妄為!
“覺得很不公?你別忘了,對我來說你也是隨意便可捨棄之人,就如同曾經的非劍。如今的你至少有人管你死活,為何還要感嘆命運不公?”元書涵湊在董清源的耳邊,話語中有著難言的嘲諷。現在才來感嘆命運不公,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
提起這事元書涵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其實真要算起來這人世間誰的性命比別人更重,其實都不過是一樣的。對於元書涵個人來說,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其他的人,生或死根本沒有半點意義。也許有些人會覺得這樣殘忍,其實誰又不是如此呢?
那些不相干的人縱然是死上千萬,也不敵失去一個親友的痛楚。這大概就是每個人的共性,慈悲為懷這樣的事情,還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做到。就連所謂心懷百姓的帝王,不也是從來都不例外的嗎?
元書涵的話讓董清源,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就算是身處於溫暖的水中,還是抵擋不了來自內心深處的寒意。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在元書涵看來比這些過分多了。仔細想想元書涵所說的可以說都錯,但何嘗又不是半句都未曾錯。
自己大概是沒有什麼立場指責別人的,這世間也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說法,其實也都是一樣的罷了。自己在感嘆命運對自己不公的同時,自己對待別人何嘗有過公平。原來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