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大老遠,大夫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慌忙著叫人把夏顏太進屋,而阿城寸步不離地跟著。
“奇怪了,老夫從未見過這樣的傷,不過好在未傷到要害,老夫將坑中的物件取出,上了些藥,修養段時間便好了。”
聽見大夫這樣說,芳兒才鬆了口氣,阿城卻一個勁地問:“當真如此?”
“真的,年輕人啊,好好看著她吧。”
說著,大夫便搖著頭離開了。
見阿城一直握著夏顏的手不鬆開,芳兒也不敢上前,只能輕輕掩上了門。
阿城盯著夏顏,一動不動,好像生怕他眨了下眼,面前的人就沒了一樣。
夏顏躺在床上,未施粉黛的臉上掩飾不住眉眼精緻,然而這份精緻同樣不能蓋過已經瀰漫了滿臉的憔悴虛弱。
漆黑鴉發更襯得臉色蒼白如紙,往常總是點勻著鮮紅唇脂的檀口同樣毫無血色。弱柳扶風之姿一如窗外一樹被風雨壓得不堪重負的繁重梨花,美麗又脆弱,蒼白又無力。
半響,她好似沒有意識地輕咳了幾聲,彷彿已將全身力氣耗盡一般,連眼角都被刺激得微微泛紅。哪怕讓任何一人見了都心疼不已想要將其擁入懷中愛護,卻又怕虛弱的她同一只水晶蝴蝶般破碎。
她原本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邊一絲血跡,左手上的傷更是異常的深,修長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開了,可以看到裡面粉紅的肉色。
阿城心疼地拉過她的手,一遍遍親吻著,彷彿這樣能減少疼痛般。
睫毛微顫,夏顏只感覺自己的手溼溼的,費力地睜開雙眼,便見阿城在一點點輕親著她的手,宛若世間珍寶般呵護著。
“你幹嘛呢?”她聲音不若平時的嬌俏,多了絲暗啞。
阿城聞聲愣了一下,待他抬起頭時,夏顏才發現,他竟然已經滿臉淚痕。
他從不哭。
至少在夏顏的認知裡,他是從沒哭過的。
如今,竟是落淚了......
她緩緩抬起了手,撫上了阿城的臉龐。
阿城的五官雅緻,柔和的線條模糊了冷硬的稜肌膚白晰細嫩,卻又不似病態般蒼白,而是如玉般溫婉,晶瑩無瑕,秀氣的柳眉似劍飛揚,精緻卻不失英氣。
從小到大,他長的都禍國殃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