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飯好了,都去吃飯了。”
正說著,青鳳先生出現在門口,那些孩子聞言,都歡呼雀躍的跑了出去,爭先恐後的,險些把木門給擠壞了。
“都著急什麼!餓死鬼投胎啊!”
青鳳先生在後面罵道。
宋端失笑。
青鳳先生回過頭,他算是宋端的半個爹,這個孩子一有什麼心事都瞞不過自己的眼睛,一眼看去便道:“又想那個臭小子了?”
算了算,也有大半年了。
這十年來都不曾分開,形影不離的兩個人,大半年不見委實難過。
宋端低頭不語。
“罷了。”
青鳳手裡還拿著勺子,坐在旁邊,說道:“既然心裡有彼此,又豈在朝夕相處間,就算現在那個小陛下不放人,也總有放的那一天,只怕韓來在那頭早已經另置妻室,只把你當成個傻子,矇在鼓裡呢。”
宋端聞言,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是不悅。
青鳳先生本就是故意促狹,見這丫頭還當真了,連忙陪笑道:“都是師父不好,這張嘴胡言亂語了,你也快去吃飯吧。”也自己站起身來,“前幾日脂興來了訊息,說羅衣要過生辰了,叫咱們過去呢。”
宋端說道:“算來還有半個月,總歸是來得及的。”
青鳳先生見她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是夜,宋端站在廊下,山裡的夜晚比不得靖安城的夜那樣繁華,到處都是燈火通明的,反而多了一絲寧靜和靜謐,聽著那些蟬鳴,一聲接著一聲,她裹了裹身上的長衫,抬頭看去,月光如垂紗一般。
宋端邁步,往山林裡走去。
偶有小鹿跑過,在那石墩兒處瞧著她,宋端伸手,它嚇了一跳,一跳一跳的到了那小溪邊,低頭喝了喝水,又回頭看宋端,跑過去用腦袋蹭她的手心,還調皮的要叼走她的長衫。
宋端伸手輕打,那小鹿又跑開了。
“小畜生,”
宋端站在小溪邊,月光映照在那水面上,倒像是個鏡子一般,她看著那水中倒映出來的自己,比之從前在靖安城裡的愁苦,倒是多了些許平靜,眉眼也比從前平和,是由內而外的心如止水。
腳邊竄過一隻兔子,她看過去,那小兔子又跑了回來,直接撞在了她的腳上,宋端詫異的低頭看了看,原是左小腿受了傷,合著這小兔子是想讓自己幫幫它,便將它抱在懷裡,那小兔子亂蹬著,半天才老實。
“小東西乖,我回去幫你包腿就是了。”
宋端摸著懷裡那個軟踏踏的小兔子,沿路回去,有不少螢火蟲跟著,她忍不住的笑了笑,臉上開滿了月光種下的花兒。
回去的時候,瞧見青鳳先生正站在門口,瞧見說道:“又是哪兒弄回來的傷員啊?”不快的接過那小兔子,道,“從你回來開始,我不知道幫你治了多少小畜生,你拿你師父當什麼了。”
宋端跟在他身後,笑嘻嘻的說道:“師父是菩薩心腸,您瞧這兔子多好兒啊,到時候給羅衣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