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曹行不可思議的說道:“這……”
“眼下只有這一個法子了,殺了宋端,沒了這人,弘王也不會再和韓家親近了,太后也必定撤手,再脫出身世的事情,就算沒有實質的證據,還有那枚玉佩在手裡,但凡叫聖人起了疑心,就是韓家受苦之日,朝上不是還有那些老臣在叫囂嗎?到時候和太后對談,不必留用咱們曹家,只消饒過此劫,咱們日後再不生事,只做一個平官兒,還有出路。”
曹琦說著,背過眾人看著那柴房裡的屍體,沉呼了口氣。
曹燮聽她說完,稍微舒了口氣,總算還有得救,想再說什麼,實在是有些筋疲力盡了,沒想到自己居然釀成了如此大錯,看了看女兒的背影,一陣極度的愧疚湧上心頭,像是掉入冰窟裡,將他活生生的吞了下來。
罷了,曹燮轉過身去,離開了這個院子。
但是曹行仍舊不放心,不到半年,曹家變故如此之巨,他身為長子卻不能分憂,全家上下只靠著曹琦一個人拿主意,明明挺好的事,又叫父親給一通亂攪和,想了想,安撫道:“長姐放心,姨娘的靈位已經請回來了,不日就去廟裡供上,父親給了平妻的位置,可以擺在高處了。”
曹琦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忽而又道:“也好,到時候都死了,還能陪著阿孃一起在地下,不叫人沒了,還兩處分別著骨肉之痛。”
曹行聽這話,心裡暗暗吃驚,這語氣和話頭都有些不對,難不成曹琦剛才的話是騙人的,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挽回了?
“長姐?”
曹行說著,往前兩步去看曹琦的臉色,這一看不要緊,登時渾然一愣,這笑面閻羅的面上竟然有淚痕,狹長的眼角凝聚著那一滴碩大的水珠,咻的一下落在地上,啪嗒著摔成兩半,像是水晶碗一樣。
“長姐……”
曹行不安到了頂點,忙問道:“你怎麼了?還是說……”
“曹行。”
曹琦目不斜視,血紅的眼睛裡面滿是不甘。
“曹家氣數盡了。”
曹行聽這話,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上。
曹琦忽而再次仰天長笑,淒厲的聲音響徹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為什麼會如此。
宋端不爭偏有人為她爭,自己爭了一世,到頭來被輕易奪去。
只怕是,怕什麼來什麼,求什麼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