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都幾時了,殿下怎麼還沒回來。”
吳玹又瞥了一眼窗外,眼瞧著雨越下越大,有些不安生。
寶兒知道他是擔心川王,便安撫道:“夫人別擔心,殿下是和韓郎君一起去的,這雨如此急,怕是留在善緣寺了,等明日雨停就會回來的。”
吳玹聞言,也沒多想。
寶兒看著她飛針走線,動作麻利,繡出來的花樣兒栩栩如生,不由自主的感嘆道:“夫人的手可真是巧,比杜大夫家的那位夫人厲害多了。”
羅衣嗎?
吳玹偷笑一聲,卻還是說道:“別胡說。”
寶兒吐了下舌頭,縮脖子一笑。
“羅夫人雖然拿不好這針線,卻耍得來刀槍。”吳玹垂眸道,“女子習武啊……”若有所思道,“真是厲害。”
寶兒想了想,附和道:“是啊,宋女史也一身的好本領呢。”捧著手略有嚮往的說道,“就連男子也不敵,奴要是也有這本事就好了。”
吳玹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溫和的笑道:“你以為,這一身的好本領是靠嘴上說說就能來的嗎?”回憶起一些事情來,“誰人不是一身的傷痕,我瞧那宋女史的手心,全都是陳年的薄繭和舊疤,哎,常人所不能及,也是常人吃不了的苦。”
寶兒也由衷的佩服,見吳玹又揉了揉眼睛,忍不住道:“夫人,還是停一停吧,這件衣服也不著急送給殿下。”
“明日就是冊禮了,錦上添花嘛。”
吳玹揉了揉酸澀的脖子,聲音略帶疲倦的說道:“無妨,我已經都繡完了,只差這最後一下了。”
寶兒笑道:“夫人對殿下還真是用心呢。”
吳玹輕笑,主僕二人在這房中靜靜的坐著,不多時,這最後一處也全都繡好了,將衣裳從繃駕上取下,打量兩番,鬆了口氣。
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模,指尖傳來鑽心的痛,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寶兒有些困了,聞聲驚醒,忙過去接過來看,只見吳玹的左手指腹上紮了個小口子,殷出了好大一滴血來。
“把針留在衣裳裡頭了吧,夫人小心那。”
寶兒有些責備,用指尖掐出那根針,小心翼翼的放好。
吳玹拿回來在嘴裡吮吸了一下,又拿在眼前看了看,那傷口處還在緩緩的滲血,三息後就又凝出一滴鮮紅來。
她盯著那血珠,有些失神。
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擂鼓一般。
覺得頭頂有些沉沉的壓下來。
“夫人!”
突然,院裡傳來相兒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吳玹猛地轉頭。
寶兒想要去推窗子,卻見吳玹快步衝了出來,她嚇了一跳,外面可還下著黃豆大的雨呢,無奈的扯過外衫追了出去。
“夫人您小心著點兒!”
寶兒有些追不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