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左三明跟盧陽王交好,所以平帝知道是左三明之後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小興奮,但是他覺得這種興奮不應該出現在朝堂上。
平帝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然後掃視朝堂上的眾人,冷聲說道:“戶部右侍郎左三明何在啊?怎麼不是你自己出來請罪,還要朕出來幫你脫罪嗎?難道需要親自請你出來,你才肯出來認自己的罪嗎?朕不是你的長官,不是你的同年,不是你的故友,不是你的同僚,也不是你父母長輩。朕還需要管你嗎?朕是君王,是大臨的皇帝。”
其實在他說道一半的時候,左三明就已經跪著了,他沒有不想跪著,只是他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就沒有下跪。
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辛有物會突然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上這樣一篇奏章,而且平帝竟然真的去理這些事了,而且他雖然貪腐了這些錢,但是他手裡並沒有那些錢,而是把那些錢都交給了盧陽王。
但是即使是跪下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打擾平帝的想法,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面對的事情將會是什麼,他面對的是平帝的威怒。
即使平帝雖然不想去管理這些事情,但是因為這些事情已經被捅在了明面上。所以平帝必須要去管,而且既然要管的話,那麼他就沒有什麼去隱藏自己心緒的必要了。他這個人雖然能夠隱忍很多事情,但是他向來就不是那種和藹可親之輩。
他是文成皇帝的兒子,文成皇帝的脾氣向來說不上什麼仁愛,他又怎麼會好多少呢?
很多官員都沒有見到過平帝這麼生氣的樣子了,盧陽王也是,上次他罵平帝的時候,平帝也只是震怒而已,並沒有出現任何其他反應。
甚至第二日的時候,雙方還因為這件事進行了友好的交流,為此平帝說了自己失儀,而盧陽王竟然還假兮兮地以一種哭腔和平帝說了自己是因為太過生氣才會那樣的。。
所以那次並不能說得上一種生氣,只能說得上是一種失控。
盧陽王看了一旁正氣凜然的辛有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別說平帝聽了這篇文章有如何感想,就連他這個知道自己手下負責這件事的人,在聽了辛有物那篇文章中的“動之以理,曉之以情”且催人淚下的文章,盧陽王都覺得自己的手下有些不太對了。
盧陽王知道辛有物文章寫得好,只是沒有想到寫的竟然會那麼好。而且尤其是那一首“盡道豐年瑞,豐年事若何。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簡直是說盡了這裡面的血淚與心酸,實在是聽起來並不驚奇,但是隻要一仔細回味就能體會出其中的真實意思。
文章只是如大雪般感情瀰漫,而那首詩是就真的如雪中送炭一般。文章像是錦緞一般華麗,而那首詩就如同錦上添花一般。
盧陽王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流年不利,那個刑部尚書封塵的位子已經快坐不住了這個戶部右侍郎的位子也沒了。雖然他身家足夠豐厚,但是也無法抗受得住這種損失啊,六部尚書他也就只控制著兩部而已,一個刑部一個工部。戶部和禮部兩個公立的地方,他也就只各有一位右侍郎而已,這樣一弄,他多半是損失慘重了。
左三明聽著平帝在自己的位子上發完脾氣,然後說道:“臣左三明知罪,臣沒有怠慢陛下的意思。臣只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已。臣太過笨拙,沒有想到這竟然和臣有關係,臣覺得長安城中的百姓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臣還以為辛祭酒是在唸那些南唐人諷刺大臨的文章呢。沒想到在辛祭酒的眼裡,陛下竟然在大臨的帝都的治理居然會如此之差,長安城可是大臨的帝都。治理怎麼會差呢?”
平帝冷笑,這傢伙還真以為自己沒證據呢?他看向在角落裡的沈均,沈均點了點頭。平帝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怒聲說道:“你說你笨拙,朕可不這麼覺得,你居然還會這種反咬一口的事。你是當朕傻嗎?還是覺得朕這般無能。”
剛和平帝接完頭的沈均,低著頭在心裡說道:人家就是當你是個傻子而且無能才會這麼說的。
平帝繼續說道:“這種事情不要再說,來人去找長安衛裡的人去查這些事情,今天之間事情不結束,今天就不退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