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因為那些事,已經退步了很多,而既然平帝已經退步,盧陽王就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衝動了。盧陽王雖然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身後的那些謀士,也是和他一樣的人。王少躍也不會這樣去想盧陽王,因為雖然沈均說過的,盧陽王在朝堂上那樣衝動。
可是王少躍覺得盧陽王的衝動也不過是一時的衝動罷了,而且那種衝動更應該是對自身實力的相信。
盧陽王知道自己生不生氣都會是這樣,既然結果一樣,他自然會選擇一個讓自己舒心的辦法了。
沈均沒想到嗎?他也想到了,只是他不想說,因為這其實也是對平帝的一種侮辱。盧陽王知道,我盧陽王可以忍,那樣我雖然生氣,可是不會失態,但是我不忍,雖然那樣很跋扈,很會遭人口舌。可是,我盧陽王選擇不忍,雖然我口碑不好,可是你不能奈我何。總之,盧陽王的生氣是真的,裝作很生氣是假的。
他脾氣暴躁,可是如果他不會偽裝,文成帝就已經對他下手了。這麼些年過去,他還依舊是那位盧陽王,也說明了他的忍耐力。
王少躍問道:“本來你也是對這些事很上心的吧。”
車伕說道:“那是自然了,沒有一個大臨的人,不會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又不是南方那些什麼人。更何況這裡是長安呀,大臨的京城。若是連這些都不知道,那不就是鄉巴佬了嗎?”
王少躍無語,臉上神情很平靜,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在車伕說完這些話後。王少躍就不想問了。
他也有那種大臨人骨子裡的傲氣,但是他覺得那不是大臨人盲目自信的理由。
他認為既然都是大臨人,為什麼要存在那些所謂歧視。長安城的人看不起別的城市的人,別的城市的人又看不起那些在鄉野居住的人。
他不會要求所有大臨人,都和他一樣對待南唐的百姓都一視同仁。因為他雖然對南唐的那些諜子恨之入骨,但是他對南唐那些和大臨友好的人卻不是那樣。而大臨大多數都是看不起南唐人的,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看不起。
一個國家可以因為國恨和另一個國家想對立,卻不可以因為看不起而對另一個國家產生敵意。
那不是自身的自傲和骨氣,而是自取滅亡的自負。每一個強大的國家都不是在一開始的弱小中滅亡的,越是弱小,他們越有生活下去的勇氣,每一個強大的國家都是在自己最為強盛的時期開始衰敗的。沒有花會在最燦爛的時候直接腐爛,它們只會在盛放的時候逐漸凋零。
王少躍覺得大臨沒有到腐爛的時候,可是卻已經開始凋零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他剛回到大臨的時候就發現大臨有了他在史書看見的那種情況。
可是有這些想法,是在沈均給了他一些卷宗之後。
王少躍以前覺得大臨最大的問題是外患,可是他現在覺得最大的問題是內憂。
不僅僅是盧陽王和勳貴,還是大臨的百姓。
車伕聽見王少躍不再說話,覺得也許是自己招惹到了王少躍,所以就也不在說話。於是馬車上陷入了沉默。
孔靜怡看著王少躍神色不太對,就放鬆自己抱著王少躍手臂的身體,盡力不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