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桓,朕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你是盧陽來的孩子,你記得那年盧陽發生的事。朕要告訴你一件事,大臨不可以再發生一次盧陽之事。但是他南唐可以,他吳越也可以。朕的有生之年是不能看到大臨能在南唐做一次‘盧陽之變’,但是朕希望你可以在你的有生之年看到南唐的‘盧陽之變。’”皇帝朗聲說道。隨後沈均長跪不起,他知道皇帝這是把自己當做大臨的守夜人了。在大臨這三百年的歷史中出現過幾次守夜人。守夜人的出現不一定是在危難之際,但是守夜人出現後的大臨會迎來不一樣的時代。
“你應該知道朕的話意味著什麼嗎?所以你一定要牢記朕和大臨交給你的使命。”
戶部中,得到訊息的韓柏寂已經開始準備開戰的事宜。他知道這位尊號文和的皇帝決心在自己最後的這幾年為大臨做出些改變。文和文和皇帝從小性子就比較活潑,可在盧陽之變後就開始極為剋制自己。而且多半的情況下就是他的諡號也會是和文有關的。他也想陪著自己的這位至交好友守到下一位皇帝。可是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不在這位子上還好,若是在這位子再待上去,怕是活不到後年。所以他才萌生退意。在加上自己一直對子孫有所虧欠,也是時候回家和他們享受兩年天倫之樂了。
他知道近來的事可能會很多,但是卻沒想到會這麼多。一連處理幾日居然都沒減少多少。甚至這事再一出現,他連喘息的機會沒多少了。
正所謂長安瑣事似牛毛,他感嘆了一下。他知道文和皇帝是在故意捉弄他的,但也沒怨他,多年的老友,這次他若是辭官回鄉,恐怕這輩子都再也不會相見了。三十年如夢,多少往事閒談中。他只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就會總想起這些話。
晟化五年十月十三日,文和皇帝加開大朝會。當群臣走到金鑾殿時,看見的是一身戎裝的皇帝,每次本該最後來的皇帝在殿中等他們。
他們跪拜之後起身後就聽到皇帝朗聲說:“朕知道你們應該聽聞了天寧關的事。朕也知道你們私下是怎麼說那人的。你們會說他是一個莽夫,不懂得忍讓就貿然動手。朕不這麼認為。朕知道大臨現在需要休養生息,但朕也知道不戰會失去我大臨的威嚴,失去朕的威嚴。你們要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君辱臣死。”
“朕不認為那是魯莽的行為,朕認為這是我大臨人所需的。你們要知道一件事,如果今日你們得到的是天寧失守的訊息。那麼你們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反應,你們會說天寧關的守將是廢物,你們會說朕愧對先祖,是屈人之君。但是並沒有,他不是滅了一個部落,他是守護了大臨的尊嚴,守護了朕的尊嚴。而你們呢?啊!就在私底下張嘴議論朕和大臨嗎?朕要告訴你們,朕不僅要和他們打。還要御駕親征。”
待他說完,高泓安跪倒在地說道:“陛下息怒。”
隨後是眾人跪倒,一齊說道:“陛下息怒。”
過了三十息的時間,高泓安抬頭看了文和皇帝一眼,隨後又把頭低下了。然後文和皇帝說道:“諸位愛卿起來吧。商討一下有關這件事的相關事宜。”
高泓安率先說道:“臣認為打是一定要打的。但陛下年歲已高,不可御駕親征。而朝中大臣大多年齡偏大且體力較弱。所以……”高泓安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臣推薦護國公前往。”
錢俊聽完後剛想出列說話,就聽見文和皇帝說道:“那就依卿所見吧。”
錢俊終於知道本來小朝會就可以商討的內容,非要召開大朝會了。這是逼著他在所有武將勳貴面前表態呀。
隨後他就聽見文和皇帝說道:“護國公錢俊何在?”
“臣在。”
“朕欲封你為徵北平虜大元帥。前往北方統領大臨北軍和東北軍,卿可聽令?”
“臣聽令。”
“好。那卿就先下去準備一下吧。下午出發。”
錢俊無語,不是說好派自己陪著沈均嗎?怎麼就調去北邊了。他表達了一番對皇帝的忠心後就告退了。
而後韓柏寂說道:“臣已將陛下所需之事準備好了。但臣年邁,恐怕不能再勝任戶部尚書之職。臣乞骸骨。”
“朕實在不忍卿的離去。但卿意在如此,朕也不能阻你。卿可有推薦之人。”
韓柏寂說道:“臣認為吏部左侍郎賢能可勝任戶部尚書之職。”
“那吏部尚書之職可由著他擔著呢?”
“右侍郎可以接任。別的陛下不要再和說我了。臣等著回鄉看最後一波大海潮呢。”
“你呀。好了。朕允了。你退下吧。彆著急走。今日宮裡有晚宴。”
這是文和帝安排的。他們早已商討好了關於兩部尚書之事,只不過沒有契機,今日這就是契機,他們不可能在這種場合駁了皇帝的面子的。至於次輔和二輔,他們已經想好了人。但還差點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