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番操作卻是被一旁的王熙鳳喝訴了回去:“平日裡各個都精明的緊,這會子怎都糊塗起來了,也不知道睜開眼好好瞧瞧!人都被打成這個樣兒了,那還能走得動?還不快去把院裡那藤條做的春凳抬過來!”
眾人一聽這話忽的一醒,連忙跑去院中央把那藤條春凳抬過來。
隨後便小心翼翼輕輕的將寶玉抬放到凳子上,幾個力氣大的婆子一人抬一個角,便抬起跟隨著賈母一路穿堂過戶,送去了賈母院的花廳房中。
到了房中,丫鬟、婆子、姑娘、奶奶們一眾人等都圍在賈寶玉面前轉悠忙碌,有的灌水的灌水,有的扇扇子的扇扇。
但奈何從小本就嬌生慣養,哪能受的起這般毒打,所以此刻的大臉寶早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全身乏力不可動彈,只虛弱的吊著一口氣,閉著眼任由一旁的眾人按扶為他忙碌。
王夫人見此更是傷心欲絕,先前寶玉還能說句話,這會子卻是連句話都說不出了。
可想病痛後發,被打的有多嚴重才會這般如此不醒人樣。
賈政本就心有憂鬱,被賈母一番教訓之後他此時早已消氣冷靜了下來,再回想時也不有搖頭嘆氣,有些暗怪自己下手略重了些。
出於此番異樣悔悟的心情,他面帶難色猶豫的走上前去安慰一旁正哭的傷心的賈母。
誰道賈母卻是不領情,只回頭瞪了兒子賈政一眼含淚崔碎道:“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你非得親眼見他沒了,才安心不成?”
聽得母親這般犀利的話, 賈政心慌之下急忙退了出去。
此時房間內, 薛姨媽、李紈、王熙鳳、三春、襲人,剛聽說忙趕過來的湘雲等眾人都紛紛在此。
大都秀眉微皺,面容焦色的圍在一起檢視寶玉傷勢。
襲人也心裡難受的緊,瞧著眾人都圍著寶玉忙轉, 她自己一時間也都插不下手。
只得俏臉帶憂的暫時退了出去, 一直走至垂花門前,正瞧見茗煙等幾個平常與寶二爺親近的小廝都在院門外焦急的等待轉悠, 這時方才想起什麼。
忙令茗煙上前來打問道:“到底是個什麼因果, 上午前兒還好端端的,這會子怎又突然打起來了?你也不早點來透信兒, 非得等人去了才來?”
茗煙聞言一急, 雙手一拍的說:“偏偏我是後到的,等我去時剛好在榮喜堂瞧見寶二爺從裡面出來,旁邊還有幾個老爺的小廝跟著, 急忙上前問時才知是琪官與世子爺的事引起,但待我跑來報信時那會子寶二爺估計已經被老爺拿至書房了。”
“老爺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襲人忙問。
因為上午自家二爺與世子差點引發了矛盾。
幸得世子沒在計較只是帶走了林姑娘,當時除了房裡幾個姑娘丫頭外並無人知曉,太太也千叮嚀萬囑咐今兒這事不得亂傳,否則要出大事。
但現下卻聽茗煙如此說來, 襲人自然比較震驚和疑惑。
言歸正傳
茗煙略顯面露難色,想了想還是說道:“琪官的事恐怕與薛大爺有點關係,剛不久前公主府的人還親自上門來討要人勒,襲人姑娘你想想看這事這麼隱秘誰能知道?不就除非有人透信兒麼?而且我聽著說那公主府的長史是一副信誓坦坦的樣子前來。”
“那世子的事呢?”襲人眉頭一皺又繼續追問道。
“世子.......這事我聽老爺身邊的人說是環三爺告的密,除了這事他還把兩月前金釧的事也說了出來。”茗煙碎了一口氣,有些氣憤的說道。
他是沒想到這環三爺竟然這般樣子的人,背後捅刀子這種事簡直是不要臉。
平日裡都聽說環三爺耍賴無常,跟咱們下人賭錢輸了都玩賴的那種,沒想到還是這般陰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