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有為完全聽出了對方不是在諷刺自己,而是在諷刺白潔的媽媽。他不急不慢道:“我和白潔的媽媽可是認識了有十好幾年的關係了。”
毛大龍釋然了心裡面的一部分不痛快,他們雙方是老關係,也就不奇怪會受到這種高規格的禮遇。
想當初,自己親爹媽,以及兄弟姐妹們第一次來家裡面的時候,別說丈母孃親自下廚,喝什麼茅臺酒,連人都不來露一面。
毛大龍心裡面又不是不知道,丈母孃就是瞧不起他們一家子人,嫌棄他們窮酸晦氣。即便過了這麼多年,態度依舊。
毛大龍也聽出了賈有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道:“看樣子,你不是江都本地人。”
賈有為剛一應了一個“是”字,毛大龍的自卑感頓時就暴露了出來道:“雖說我也不是本地人,但是大學四年,工作十多年,前前後後地加在一起,也快有二十年了,勉強算是半個江都人。”
“你是江都人的女婿。”賈有為沒有任何其它意思的笑了一下道。
毛大龍就特別敏感起來,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道:“你是在說我是外地人嗎?”
賈有為似乎明白了一個什麼道:“你多心了。我才是外地人。”
“你可不是外地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老夫人的祖籍就是江都。”白潔媽媽忍不住插話進來道。
賈有為明白她口中的“老夫人”是指自己外婆道:“外婆的祖籍確實是在江都。”
毛大龍當即就自我感覺到了一種他被歧視了。自己才是外地人。他這種天然的不自信和敏感,全是來自於個人貧窮的家庭成長環境。
事實上,賈有為和白潔媽媽這話並沒有針對他的意思,而他把話聽進耳朵裡面,卻成為了瞧不起他這個外地人的身份。
這也不能夠全怪他,畢竟當地由來已久,特別是在中老年婦女當中對欠發達地區來江都的外地人就存在特別高的歧視和排外性。
久而久之,“外地人”這一個中性詞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了貶義詞。與之相對,本地人的這種歧視和拍外性,也不是沒有由來。
無文化,無技術,無鈔票的外來人口湧入經濟發達地區和城市為了生存,必然就會引起不好的東西。除此之外,本地人還覺得更多的工作機會被他們給搶走了。
再者,經濟發達城市裡面的生活,也實屬不容易。丈母孃偏愛有錢的女婿,完全就在情理當中。那個當親媽的人願意看見女兒嫁個窮男人,今後受苦受罪呢?
“老夫人的祖籍豈止是在江都?我們江都第一家的王家。”白潔媽媽的右手大拇指一挑,滿臉堆笑道。
“不敢,不敢。”賈有為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