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驚蟄已過。
可這天氣似乎無甚變化,該冷的時候還是那般寒冷。
以至於清淤的工程進度異常緩慢。
那冰涼的河水實在刺骨,人到下面連百息的時間都待不了,挖個半筐泥就要趕緊上浮,否則便有溺亡的危險。
而工程時間也從辰時(早上7到9點)變成了巳時過半(10點)才開始,一直到申未之交(下午3點)便結束。
一天就只有這麼點功夫。
因為過了這個時日,這破開的冰面便會慢慢結冰,人,便有了上不來的危險。。
而之所以這麼改動,也是因為水官大人心懷仁慈,體恤民之疾苦。
否則……若還是按照以前的時間,天知道要凍死凍壞多少人。
……
卯時。
剛剛天亮。
玄素寧睜眼後,眉頭便皺了一下。
雖然已經跟隨清淤的民夫隊伍十餘日,但這麼多天過去,她發現自己依舊有些不習慣。
也說不上來哪裡不習慣。
按照道理來講,修道者清風無為,隨遇而安,不管身處何地,皆為洞天才對。
可是偏偏,她總覺得有些不適應的地方。
早上的水已經結冰,冰冷刺骨。
需等冰水融化後,才能潔面。
冰涼的水雖然能喚醒精神,可是卻不可刷牙,加上又無有柳枝,楊枝雖也能用,可嘴裡那股苦澀卻讓人口齒髮澀,很不舒服。雖然說她只需要讓時光倒流,便能把冰倒退回之前的液體狀態,可終究……是不舒服的。
更別提……這邊的飯食……很粗糲。
官員的飯食雖然好,卻皆都是油腥之物。吃幾口便會心生膩煩。
而偶爾看到有頂著寒風發芽的野菜,回來焯水之後……明明都是一樣的淋上清醬,可吃到嘴裡卻並不脆生,而是苦澀粘牙。
這些條件湊到了一起,讓玄素寧每每都會誕生一種“不如靜真宮”的想法。
可每次這種想法升騰時,她便能瞬間察覺到。
自己的心魔,又出來作祟了。
只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