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趕緊的吧。”劉姓獄卒拿著銅錢一把就放進了懷裡,臉色立馬就變的好看點了,聲音也溫和多了。
吳青山早已經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人給上了藥,獄卒們對他的態度還算好。只是渾身內傷外傷一大堆,疼痛難忍,一直躺在地上昏昏沉沉。腦子裡面想著各種的事情,各種自己想做還沒有做的事情,特別是想著聶一倩。不知道她現在在外邊怎麼樣呢?自己這次衝動行事,給她帶來危險沒有?家裡的老孃不知道怎麼樣了,收到自己被關進監獄的訊息,肯定眼睛又哭腫了,妹妹阿花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辦?嫁人可成為一個大難題了。
劉姓獄卒來到了牢房外面,對著裡面吼道:“吳青山,你的家人來看你了。”
吳青山艱難地爬了起來,眼睛模模糊糊的不僅看到他的娘,小妹,阿華,還看到他日思夜想的聶一倩。黯淡無光的眼中,突然光彩熠熠一閃而出。
“你們怎麼都來了?”吳青山激動的趴了起來,雙手從鐵柵欄的縫隙中伸出。
“我的兒呀。你受苦了。早就給你說了,出手輕一點,你就是不聽,終於攤上事了吧?你讓我們以後可要怎麼活呀?”吳大娘嘟嚕著,兩個眼睛就跟開啟的水龍頭,又開始啪啪啪的往下掉眼淚。
“娘,你不要擔心,在外邊自己照顧好自己,我沒有事的兒。”吳青山一把抓住了他孃的手,只能這樣艱難的安慰一下他娘,他的心裡很清楚,自己做事肯定是出不去了,愧疚之心湧上心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是作為一個男子漢,他又努力的把眼眶裡面的淚水水給擋回去。
吳大娘哆哆嗦嗦的撫摸著吳青山的手。“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呀。都是孃的命太硬克著你的呀。”
“娘,跟你說了,以後不要再這樣說了,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頭上攬。回頭又該頭疼,眼睛疼,睡不著覺了。兒子不能在你跟前盡孝了,是兒子的不對。以後,你就更應該保重好自己的身體。你的病痛少了,兒子的負罪感才會少一點。
阿花,對不起了,哥這次連累你了。以後沒有人在家給你撐腰了!出門做事要更加小心了,夜裡睡覺把門要鎖好了,放根大棍子在床頭邊,家裡如果進了壞人,不要客氣,拿起大棍子使勁的揍,高聲大喊,左右鄰居都會過來幫忙的。在家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好咱娘。以後咱家就全靠你了。只是哥這次連累你,以後的婚配成問題了,是哥欠你的。”吳青山眼神黯淡無光的看著阿花說道。
“阿華,我平日待你不薄,以後我家有個大小事兒,都請你給伸把手。”吳青山又抬頭看著旁邊的阿華請求道。
“知道了吳大哥,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辜負你的囑託的。”阿華神色嚴肅的承諾道。
然後把手裡的包裹,從鐵欄杆的縫隙裡面擠了進去,遞給了吳青山。吳青山鬆開一隻握著他孃的手,接過這個大包裹。
“裡面是一套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吃的。”阿花手握著鐵欄杆,眼睛一直看著她哥流著眼淚說道。“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血跡斑斑,一眼就看出他哥已經受過了大刑法。”
“聶姑娘你好,沒有想到你也來了。這次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讓你擔驚受怕了。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呀。”吳青山眼神黯淡地低下了頭,手指在包裹皮上緊張的搓著。
“吳大哥,你可不敢這樣想,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才是。”聶一倩的話哽在喉嚨裡打轉,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這個場合這個地點很多話都不適合說出來。很多感情也是在此時此刻煙消雲散,註定沒有結果。
“吳大哥,你不要著急,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象那麼糟糕,相信我,相信上仙。好好在牢裡面把傷養好。不管許可嵩問你什麼,你一定要咬住牙齒澄清事實,孟二爺先帶著衙役莫名其妙的來打你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你是正當的反擊,當時場面比較混亂,最後是不是自己打著他了也不知道。”聶一倩嘴巴一張一合無聲的說了一個句話,目光堅定看著吳青山。
吳青山本來是不當回事兒的,琢磨著聶一倩的話,想到聶一倩總是能化腐朽為神奇,她都這樣說了,自己的命說不定還真能保下來。砸吧砸吧嘴,最後深深的看著聶一倩,也沒有敢多問半個字。這裡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放心好了,我想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有希望。”聶一倩最後害怕他沒有看懂自己的唇語,在腦中努力搜尋可以表達的語言,再次暗示道。
“多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吳青山好像有一點明白聶一倩的話了。聶一倩在外面肯定不會什麼都不做,只要自己現在在牢房裡面保住性命,還是有希望被救出去的。
“我想把吳大娘與阿花接到我家暫時住一段時間。”聶一倩看著吳青山眼睛再次徵求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