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中書冷然道,“那按照崔中丞的意思,這血巫為何要誣陷你?內城那麼大,又為何偏偏跑到你的府上?
這種說辭哄騙孩童倒也還成,在這殿上,崔中丞還做此說,未免也太不尊重事實了吧?”
崔遠一點不惱,轉頭看著陸中書,作揖道,“陸學士喪子之痛,本官能理解,也深表同情。
但是我與陸學士你們無冤無仇,又如何會勾結什麼南疆巫師進行這天人共怒的事情呢。本官也從未去過什麼南疆,又如何會結識南疆的巫師?”
崔遠也根本沒講秦王名下府邸的事情,和陸中書一樣,彷彿也忘了這件事。
“崔大人這倒像是在詭辯。”陸中書冷哼道,“人在你府上出現,你卻說自己半點瓜葛沒有,又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說辭,叫我如何相信?”
“這麼說,陸學士有證據表明這血巫之事和我有關?”崔遠反問一句。
一邊眸子半闔,口觀鼻,鼻觀心的秦王睜開眼睛,挪出步子,朝李洵拱手作揖,“臣弟有話說。”
“嗯。”李洵依舊端坐在那,點著頭。
李琰主動提及自己的事情,淡淡道,“這血巫也曾在臣弟名下的一處宅邸留下痕跡,此事臣弟之前同陛下說過,完全不知情。
臣弟倒是認可崔中丞的說辭,這賊人或許是有意為之的誣陷。
當然,是非曲直,只待之後大理寺的查證,相信大理寺會查出真相。”
對於這些人的爭辯,李洵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看向褚崢,問道,“褚公以為此事如何?”
褚崢抱拳道,“此事大理寺當傾盡全力查出真相,給秦王,給陸學士,給崔中丞,給所有官員一個交待,不辜負陛下的期許。”
“陸愛卿,此事褚公既然保證,你大可放心,不會讓令公子死的不明不白的。”李洵淡淡收尾一句。
“多謝陛下,臣等感激不盡。”陸中書和其他官員紛紛退了回去。
“今天就散了吧。張相,魏公,和秦王來御書房一趟。”李洵站了起來,口語化的說了一句,便當先退到後殿去了。
滿朝文武便井然有序的退出這議事大殿,張廷渝三人則是聯袂往右側的御書房走去。
三人並肩而行,步子倒也不急,徐徐的走在這青磚碧瓦之間。
“陛下何事喚我們。”魏欽黎捋著長髯,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張廷渝搖著頭,“去了就知道了。”
魏欽黎繼續道,“之前不是說了嘛,這沁園一事,多半是有心人為之,張相為何還讓陸學士又參了一次?”
“你個老匹夫又亂扣帽子?”張廷渝冷哼一聲。
“這次我得站魏公這邊了。”李琰呵呵笑著,“張相你不地道。”
“羞與為伍。”張廷渝甩了下衣袖,加快腳步。
魏欽黎和秦王對視一眼,只是搖頭笑著。
此三人,算是代表著大齊朝堂上的三個完全不同的利益集團。
其實嚴格來講,魏欽黎和張廷渝兩人算是莫逆之交。兩人從年輕的時候便相互結識,是同一屆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