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乾抬頭看著對方,然後起身重重的抱了下拳,“茲事體大,就不勞煩張相了。在下就先告辭了,多有叨擾了。
至於救人這件事,在下還是想要試一試的,畢竟柳大人無罪,不該死在這樣的理由之下。”
事已至此,這張廷渝確實沒有出頭的理由,沒必要為了一個區區柳江,壞了天子的事,這不是一個丞相該做的事情。
兩人本就沒有多深的交情,餘乾自然不會再在這,沒有意義。
“那若是最後沒有任何人能幫你,你要去找陛下嘛?”張廷渝出聲問了一句。
餘乾頓了下來,“應該吧,我這也算是對大齊有用之軀,也從未求過陛下什麼,應該會去一趟。”
“餘司長真是赤子之心。”張廷渝輕輕笑道,“且坐,不急著走,老夫沒說不幫忙。”
餘乾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著張廷渝,不明白對方這是幾個意思。但是見張廷渝只是指著他剛才的座位。
餘乾便只好再次坐了下來,詢問的視線看著對方。
張廷渝又給餘乾添了一杯茶水,然後說道,“若是餘司長晚幾天來,那老夫也是半點辦法沒有。
但是現在來講,時間還是來的及的。離南陽王世子進京還有些日子。所以,柳大人這件事就還能辦。
跟苗子義有關的人已經下獄很多了,少柳江這一家子倒是問題不算很大。”
說完這些話,張廷渝直接往右坐了一些,拿起一份宣紙鋪開,毛筆輕蘸墨水,在紙上書寫。
很快,他就寫好了,又拿過相印蓋了一下,最後將宣紙遞給餘乾,“拿這份手諭就可以去刑部找吳尚書領人了。”
這下輪到餘乾看不懂了,這張廷渝一言不合就輕飄飄的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一時間,餘乾沒有立刻接過宣紙。
“怎麼,餘司長信不過老夫?”張廷渝問了一句。
餘乾這才回過神,接過宣紙,看著紙上的內容。確實是讓刑部尚書放柳江一家的命令,半點不摻其它內容。
看完後,餘乾抬頭看著這位張相,遲疑一下,問道,“張相,在下有些許疑惑。”
“你是想老夫為何要幫你是吧。”
“請張相解惑。”
張廷渝面帶微笑,輕輕說道,“早間,老夫下朝之後聽到不少人議論一句詩詞。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
後來知道,這句驚世警句是出自餘司長你的口中。
大齊立國千年,詩詞一道早已凋敝不堪,沒想到老夫還能聽到這樣的詩詞。
能說出這般詩句的人想必是真正的志向高潔之人。”
餘乾又愣住了,罕見的,他為自己道德層面而感到羞愧。
好尷尬羞恥啊。
張廷渝繼續徐徐道來,“其實從之前餘司長來我府上的時候,老夫就對餘司長感興趣。”
“為何?”餘乾忍不住問道。
“當時你去查抄劉子司的院子,聽老鄧說,你對劉子司那未寫完的遺作捧讀了好久。而那般驚世駭俗的言論你竟然不覺得有何不妥。”張廷渝頓了一下,“老夫一直想問你,你覺得劉子司的言論何如?”